屋裡伺候的人就陸續趕緊出去了。
「娘娘,先帝壯年就去世,這裡頭的事,奴婢雖然不清楚。可未必就沒有蹊蹺。太皇太后與先帝……那是絕對有仇。陛下當初與先帝雖然也是斗的厲害,沒少出那些個齷齪事。可怎麼,都是舒家血脈。哪裡容得太皇太后做鬼呢?」
「只怕是,這些年,陛下也是忍耐。要是太皇太后不得病,只怕也要得病。如今倒是自己有福氣,得了病去了,風風光光送出去就是了。」
太后點頭:「哀家也知道這個,只是……難免看了,有點不安心。」
「娘娘,您是陛下生母。說句不該說的,當年是先帝對不住您,您可從未對先帝做過什麼。咱們陛下是見不得人與他對著幹。可要說對您和葉家不好,那也是假的。別人就不說了,當吃陛下一怒之下雖然給葉小儀灌了藥,可靜貴妃不是屹立不倒?」
「就咱們靜貴妃娘娘那幾下子,要是陛下真要對付她,她還能活麼?」
太后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你說的是。」
「您啊,是因先帝當年的諸多事傷著了,可陛下不是先帝。他是您親生的。再說了,他對後宮如何?跟先帝那可不一樣。再者說,陛下啊,出身尊貴,心裡驕傲著呢。跟先帝大不同。」
太后笑起來:「也就你會勸哀家了。佩環啊,哀家如今,就只跟你說這些了。」
「奴婢自然與娘娘說真心話的。」費嬤嬤笑道。
「金氏這件事……你怎麼看?金氏要是有這麼大的本事,也不至於只是個令儀了。」太后問。
「這事,奴婢想著,陛下心裡有數。當初大皇子給皇后養著,就是個養子,如今二皇子給皇后養著,還是養子……或許,陛下還是想要嫡子吧。」費嬤嬤道。
太后嘆口氣,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瑞寧宮裡,太皇太后喝了一盞茶。
佩蘭給她順著胸口:「娘娘,您……可好些?」
肝病發作,就是痛,前些時候還沒有痛感,就是前日忽然痛起來,這才不到時間就叫太醫的。結果一看,竟是這樣的病。
「果然,這舒乘風,比他老子狠辣多了。」太皇太后冷笑。
「娘娘……」
「哀家的身子,怎麼可能忽然就壞了?定是早就有了這病影子。不過是如今壓不住了。哀家平日吃的湯藥裡,怕是不少止痛的。哪一個得了肝病的,能好好的不痛?怕是如今,止痛藥也壓不住了吧?」
「娘娘!」佩蘭震驚,難怪呢。
難怪昨日一天,娘娘都沒怎麼說話,怕是這些事,是昨天才想通?
「這……這怎麼……」
「哀家這一輩子……」太皇太后說到了一半頓住了。
「娘娘,他們太狠心了……他們太狠心了……」佩蘭哭道。
「別哭了。哀家怕是活不久了。臨死,總要替你們求個出路。這些年,是你們陪著哀家。」
佩蘭跪在窗前,哭的泣不成聲。
昭純宮裡,更衣之後,雁南歸舒舒服服吃著一碗冰奶。
也不怪她沒心沒肺,太皇太后是死是活,她確實不在乎。
所以也懶得費心思多想什麼。
「娘娘,三七來了。」百合過來道。
「叫進來吧。」
三七進來,跪下來道:「娘娘,奴婢給娘娘請安了。」
三七是昭純宮裡的宮人,這幾個小公公都是栓子管。
「起來回話吧。」
「多謝娘娘。」三七起身:「奴婢這些日子,盯著肅寧宮,倒是沒見有誰形跡可疑。那邊膳房,奴婢也打點過了,眼下也沒什麼可疑的。」
「嗯,叫小公公們看著就是了,要長期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