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會有人看見,這種沉默是暴力的,被強硬抹去的。
她後面回到家也有聯絡自己曾經認識的朋友,拜託他們去找姜日暮,但是除此之外就好像真的不再有辦法了。
此刻的網際網路並沒有那麼的發達,許多事物都是在發展中,目前也只是大部分年輕人開始使用。當然論壇存在,你要去尋找一個人卻十分的困難,尤其是在一個偏遠的小鎮。
她不由感受到一種痛苦,無言的痛苦。這種痛苦卻讓她產生了創作的動力。
她再次寫作。
如果之前的寫作是斷斷續續的,此時就變得十分迅速了,靈感滔滔不斷,被痛苦催生出來的字句。有文學作品,也有自己的哲學理論。她像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去創作,一天有半天苦埋在桌前寫作。好歹記得小貓的飯不讓它餓死。
等自己收到關於姜日暮的訊息居然是叄個月後了。
此時的海鷗不再是姜日暮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樣子,豐腴而端莊的美人,銳利的言論卻有著富裕的世界。此刻的她消瘦,眉眼如同劍鋒出鞘,徹底瘦下來的她看著像是一把雙刃劍,她的面容是沉默的,而透過眼睛卻看見那癲狂之火。
她把煙戒了。
她仍舊是穿著她第一次來報案的那身衣服,還把小十叄帶過來了。
她到了派出所後發現,原來兩位接待她的人員已經不見了,新的警員帶她來到了停屍間。
“這裡。”四五十的女性beta停下,身前是白色裹屍袋。
她套上手套,拉開拉鍊,一股惡臭湧出。
屍體的面容已經被泡的面目全非了,加上死者是溺死,在大海里叄個月被魚啃食的不成樣子,只能說勉強有個人形吧。
“我們搜查了她身上的證件,根據你的描述,她在離開你家前拿走了幾張大鈔,我們在她的錢包裡發現了,並且裡面有她的證件。”
女警員將證據袋拿出來給她看,身份證上面赫然寫著:姜日暮。
說真的,海鷗感覺自己一下子身處電影院之中,又或者可以說是膠捲圍繞著她,女警員的話如同旁白,沒有絲毫的情緒,就連那拿著錢包的手都透露著一股僵硬。
也許是一瞬間,一剎那,時間已經無法被描述,很快她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女警員的手伸在她前面,遞給她看錢包裡的證件。
海鷗眨眨眼,回應了一聲。
“你要辨認屍體嗎?”女警員沒有太多的情緒,哪怕只是偏遠小鎮的片警,她也比旁人接觸過足夠多的屍體了。
“讓我再看最後一眼。”海鷗這樣說,她不顧惡臭上前一步靠近,確實,穿著什麼的很符合她失蹤那天,頭髮什麼的也沒有問題——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太能靠面容來辨認了,她面板被啃食的不成樣子,真要說起來也就脖子那塊還有點——脖子?
海鷗沉默的看著,她的脖子上少了一個東西,一個可以稱為標誌性的東西。
一顆痣。
姜日暮有一個十分美麗的脖子,稱不上天鵝頸但卻十分修長,而那顆如同米粒般大小的痣點綴在她的左脖側卻給予了她性感的魅力。平時若是正視她是看不見的,只有在她的身側才能看見她這個特點。
而此時,‘姜日暮’唯一完好的脖頸處面板,這顆可以稱得上標誌性的痣卻消失了。
海鷗像是發現了什麼,她喉頭微動,卻沒有說什麼。
“看好了嗎?”女警員有點不耐煩。
“好了。”海鷗似是才回神,愣愣回答。
“好了就回辦公室吧,你也不嫌臭。”女警員沒好氣的說。
“好。”海鷗沒有任何的脾氣,她乖乖跟在身後,簽署檔案,確認姜日暮的死亡,確認將姜日暮送入殯儀館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