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不知不覺間,吳疾和曉燕已垂垂老矣。
他們相互依偎著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大黑狗也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活潑,只是老實巴交地趴在吳疾腳邊,沉沉酣睡。
然而,命運的轉折總是突如其來。
曉燕的身體每況愈下,最終臥病在床。
吳疾整日守在病床邊,眼神裡滿是無盡的愛意與擔憂,他輕輕撫摸著曉燕的頭,彷彿這樣就能將病痛從她身上驅散。
吳疾已經老了,歲月如同一把無情的刻刀,在他的臉上肆意雕琢。
他的頭髮變得花白而稀疏,絲絲縷縷地耷拉著。
眼角的魚尾紋如細密的蛛網,肆意蔓延,臉上的皺紋更是縱橫交錯。
突然,床邊的醫療裝置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長鳴,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
吳疾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曉燕走了。
兩行熱淚不受控制地從他眼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
吳疾對著空蕩蕩的病房輕聲說道:“不管是誰,都要感謝你給我這個夢,小黑,我們也該走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帶著一絲解脫與不捨。
大黑狗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站起身來,抖了抖身子。
吳疾緩緩起身,身體竟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
面板上的皺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迅速變淺,而後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緊緻光滑、富有彈性的肌膚,彷彿青春的活力重新注入。
他的頭髮也由花白逐漸轉為烏黑,像是老舊的黑白電影在悄然倒帶,色彩一點點暈染開來,直至變成鮮豔的彩色。
眼珠原本的枯黃色如潮水般退去,被明亮的棕黑色所取代。
原本佝僂的脊背也一點點挺直,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緩緩撐起。
“我還以為你要困在這裡一輩子,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旁邊的黑狗說道。
“你出現時我就知道了,只是想試下這種生活而已。” 吳疾平靜地回答道。
“我還覺得那猴子的狗屁破幻眼沒什麼用才來的,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
“破幻眼?你是說火眼金睛?這個幻術等級太高,我的精神力量級的火眼金睛,破不了。”
“那怎麼看出來的?”
“感覺。” 吳疾簡潔地回應。
老黑聽到這個回答,身體猛地一怔,隨後便沉默下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不繼續過了?” 老黑打破沉默問道。
“再過就真的死定了,還是出去吧。” 吳疾目光堅定地說道。
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色瞬間扭曲變形,變得狹長無比,而後如閃電般快速向後退去。
眨眼間,熟悉的山林景色重新映入吳疾的眼簾。
吳疾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鬼面樹後。
他警惕地四處張望,心中暗自思忖,看來自己在幻境中經歷一切時,現實中的身體也在悄然行進,只是不知道走到哪裡了。
此時,遠處天邊暈染出一道絢麗的晚霞,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卷在天空徐徐展開。
日頭已經緩緩移到了山尖尖處,宛如一個巨大的火球,散發著最後的餘暉。
吳疾心中明白,自己在幻境中度過了漫長的一輩子,而現實中,也流逝了幾個時辰。
他再次環顧四周,李一白早已沒了蹤影,四周只剩下他獨自一人,山林中寂靜無聲,只有微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