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夫人披著一件外衫進來,見狀,冷笑一聲,卻只當沒看見,冷著一張臉將那丫頭趕了出去,啐了黃大一口:“怎麼?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這才剛剛下了我的床,你就對我的丫頭起了那腌臢心思,你可真是好樣的。”
黃大被黃老夫人啐了一臉的吐沫,心裡的火一下一下地往上拱,不過想著黃老夫人的身份,又咬著牙將那滿肚子的邪火吞了下去,忍氣吞聲的將臉上的吐沫擦了去,憨笑著:“夫人,我這心裡頭可只有你,那丫頭不過是瞧著新鮮!”
黃老夫人斜了他一眼:“圖新鮮也成。若是你能幫我除了那個賤人,我自然可以將小翠給你。”一個丫頭算什麼,只要能幫兩個女兒報了仇,不說一個丫頭,就是十個,百個丫頭,她也捨得,她連自己都捨得了,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黃大一聽,心中一喜:“夫人果然最懂我的心。”二人又嬉鬧了半響,黃大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而小翠躲在角落瞧著黃大猥瑣的背影,心裡一陣陣的絕望:夫人居然要舍了她,將她送給這樣的一個齷踀的人。
不,不,她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兒,自然不能如此作踐自己,她該怎麼辦?
小翠想了又想,最後心裡一動:或許,那個人能救她?只要她願意說出她知道的事情:她是老夫人的貼身伺候的人,不光知道老夫人的事情,就是老爺的事情也知曉一二,相信,這些應該能換得她的自由。
黑狐伏在小狗子家對面的屋頂,死死地盯著小狗子家的大門,從他偷偷送夫人回府之後,主子就接手了他的工作,而他卻被派過來守著小狗子,黑狐有些不明白,主子一向是冷靜自持的,可是這番為了夫人,居然在這樣的時候,自己放下手中緊要的事物不管,還將他這樣的人才派過來做這樣盯梢的小事,實在是大材小用。
不過即使心裡有些不以為意,但是黑狐卻還是很用心的完成主子交代下來的任務。
夜色漸漸地沉了下去,一道黑影迅速的飛奔,進了小狗子家的院子,黑狐雙眼一眯,身形一閃,跟了過去:魚兒上鉤了,他這個漁翁也該出手了!
天色方亮的時候,外頭就下起了毛毛的細雨,雨水落在屋簷上,滴滴答答的響聲,擾著床上的人兒,凌小小翻身夢囈了一聲,風揚立時睜開眼睛,有些擔心的望著凌小小,黑色幽深的瞳孔之中帶著點初醒時的懶倦,見凌小小不安的蹙著眉頭,不時的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環繞在她肩頭的手掌,就隔著中衣輕輕地撫摸,或許是他的安慰,熟悉的感覺,安撫了她的情緒,片刻就安靜了下來,隨即手腳又自動的纏在他的身上,他感受著她的依賴,心頭微微蕩過喜悅,側著頭看她依偎在他胸前的睡臉。
今兒個一夜,她睡得並不安穩,說夢話,還伴隨著嗚咽聲,時而哭,時而笑,不時的踢被子,他沒法子叫醒了她幾次,只見她雙目朦朦朧朧的瞧著他,雙手卻緊緊地抓住他,似乎很怕他不見了一般,他一陣心酸,擁著她輕輕的搖著,然後她便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他搖著哄得繼續睡去,這般反反覆覆,一直折騰了大半夜,天色露白的時候,她才睡去。
風揚沒了睡意,卻是半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凌小小在床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事情,直到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凌小小摟著他的手臂動了一下,風揚知道,這是她醒來的徵兆。
“睡飽了?”他揉了揉她蓬鬆細軟的發。
“嗯。”她伸了伸酥麻的手腳:“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起嗎?”
“嗯!”凌小小輕輕的應著,發現自己又如往日裡一般,纏在他的身上,不見臉紅,心頭卻微甜。
她的意識中,夜裡是斷斷續續的夢境,只是此刻已經不太能記清楚了,只是隱約記得,應該是正式解脫之後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