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棲秋含淚道謝。
謝惜玉鼓起勇氣,道:「殿下,今日時辰不早了,就讓王妃娘娘先留下住一晚吧?」
魏陵靜默了片刻,站起身往外走去,丟下一句話:「隨你,總歸你是王府的女主人。」
等魏陵離開後,宋厲遠這才開始打量謝惜玉。
陰冷的眸子在她身上停了幾息,到底沒說什麼,選擇了離魏棲秋最近的位置坐下,「跟我回靖王府!」
「不——」魏棲秋想也未想直接拒絕。
「魏棲秋,你到底在抗拒什麼?」
她面色微冷,眼眶濕潤瞪他:「你能否在小輩面前剋制一些?」
她到底在抗拒什麼?
難道不是宋厲遠從不在乎她的想法,總是強迫她留在她的身邊?
謝惜玉抿了抿唇,只能裝作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對魏棲秋道:「王妃娘娘,我先扶您下去休息。」
魏棲秋感謝地看她一眼,便再也沒有理宋厲遠,直接轉身去。
待二人離開凜雪堂,宋厲遠望著魏棲秋遠去的背影,沉默無言,直到一道冷沉的嘲諷聲響起。
「靖王殿下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啊。」
魏陵半邊身子倚在雕花門邊,抱臂冷嘲熱諷。
宋厲遠站起身,嗤笑一聲:「怎樣,見到你母親的感覺如何?」
魏陵聳了聳肩,淡淡道:「她很美,但你配不上她。」
宋厲遠絲毫不惱,眼底浮起柔色,輕聲道:「除了本王,這世上誰也不能擁有她。」
入夜,謝惜玉才從魏棲秋那處回來,回到景澄院渾身疲憊之下,踏入正房驀然被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魏陵攬緊她的腰肢,不悅道:「怎麼,非要去三催四請你才捨得回來?」
謝惜玉推搡了幾下,又拉魏陵坐在榻上,在他不滿的眼神下,斟酌了一番才問:「殿下,你母親她夜裡跟我說了許許多多的事。」
她總算明白魏陵的身世來歷,也知道了魏棲秋與肅霄王是假夫妻的真相。
聽完魏棲秋的故事,她心裡很難過。
「嗯,你想說什麼?」魏陵反應不鹹不淡,反而還慢條斯理地玩弄謝惜玉纖細的五指。
「我……我想說,我尊重殿下的選擇。」少女嗓音輕柔卻夾帶著異常的堅定。
聞言,魏陵手中動作一頓,眸色不掩詫異。
謝惜玉垂眸輕聲述說:「我不知道殿下在想什麼,也無法理解殿下的心情,可無論殿下做什麼選擇,我都會站在殿下身旁。」
靜默半晌,魏陵輕笑一聲:「是否又在哄我。」
謝惜玉一慣會說好聽的話。
她猛然搖了搖頭,近乎急切地握住魏陵的手否認。
他揚唇笑了笑,掌心按在她的發頂:「好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從未怪過我的母親,至於靖王,我承認,幼時怪過他,但從未恨過他。」
謝惜玉的笑容漸漸消去,又沮喪地垂下腦袋。
見她又耷拉起小臉,魏陵喉間微澀,問:「怎麼了?」
謝惜玉唇角扯了一抹笑容,仰起臉看他:「那殿下可以去見見她嗎?你母親她思念了你二十幾年,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好好與你說一會兒話。」
魏陵獨自見魏棲秋時,腦海里還想起謝惜玉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
「殿下,幫幫她。」
房門推開,但見一名背影纖弱的女子立在窗前,肅然清冷。
皎潔的月光從窗臺輕投,籠罩在女子絕麗的容顏,襯得她宛如落入人間的仙子。
「逸兒。」
魏陵找了個位置坐下,語氣淡淡地問:「玉兒說你有話想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