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她的眼神,魏陵的視線只能放在她低垂的長而卷密的眼睫上,「宋辰溫將你送給我了,你怎麼想?」
謝惜玉緊緊咬著唇,抬起臉看著魏陵,一字一句道:「我不屬於任何人。」
魏陵詫異挑眉,含笑道:「宋辰溫說,你我二人早已有了姦情,他索性做個好人成全我們。」
謝惜玉將手中的匣子放置桌上,認真看著魏陵含笑的眼眸,道:「殿下心裡清楚,你我之間清清白白。」
語落,她心裡砰砰直跳,手緊緊攥成拳頭,泛紅的眼眶也在剋制著不掉下眼淚。
「若是本王想不清不白呢?」
謝惜玉怔大了眼,難以相信她聽到的事實,良久後才啞著聲問:「什……什麼?」
魏陵唇角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仍然維持著良好的風度,溫聲道:「謝三姑娘,留你在本王的身邊,本王心裡是歡喜的。」
她踉蹌後退幾步,失聲道:「殿下,我還是太子的未婚妻,殿下這是讓我與殿下私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魏陵站起身,聲音輕柔卻含著威脅:「你跟宋辰溫的婚事,是我一句話的事,婚約無效,更是我點頭即可。」
謝惜玉半邊身軀靠在殿柱旁,瞳仁震驚,還難以消化他這段話,為何來一趟東宮,就會變成這樣。
魏陵涼薄的眼神掃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那麼,謝三姑娘與我的交易就從現在開始。」
聞言,謝惜玉站直身子,冷聲道:「殿下,若是我不答應呢?」
魏陵朝她走去,身姿頎長,柔聲道:「那本王便留宋辰溫無用了。」
「殿下不必拿他的性命威脅我,我不會——」
魏陵沒等她說完,吩咐了一句:「嚴塵,去將宋辰溫的頭砍下來,送給謝姑娘做禮物。」
她呼吸一緊,下意識道:「慢著!」
宋辰溫曾救過她一命,她無法做到視他的生命而不顧。
魏陵逼近幾步,等她回答。
謝惜玉眼睛濕潤,細聲哽咽,渾身顫抖,似極其難以啟齒:「殿下,我,答應。」
魏陵見她為了宋辰溫委屈自己的模樣,頓覺得心裡不快,緊接著頭也開始疼了起來,倏地有些心煩意亂,語氣都煩躁了許多。
他轉身走去榻邊,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過來。」
謝惜玉抽噎了幾下,站著沒有動。
魏陵勾唇,笑容無害:「看來是要本王將宋辰溫的頭,按到謝姑娘的面前砍下了。」
她身子一抖,小碎步朝他走去,垂首不言不語。
「伺候人不會?」
「當時謝姑娘誤入德寧殿,不是很會照顧男人?」
謝惜玉抬頭,盈盈水目模糊了視線,回道:「殿下,我當時以為您是太子殿下。」
她只想解釋,自己當時真的不是有意。
可這話落在魏陵的耳裡卻是另一層意思。
「謝姑娘果真有情有義。」
魏陵這話說的不清不楚,謝惜玉不懂他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只能強忍著淚意,默不作聲。
魏陵的頭疾又是來的極其突然。
他躺在黃花梨描金榻上,謝惜玉坐在身後,身姿前傾,回憶著上回的手法給他按揉。
沒過多久,魏陵果真覺得舒坦了許多,他睜開眼睛,感受額上那雙白嫩的纖纖玉手,視線久久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清早,薛聞傳來了訊息。
謝惜玉,果真是宋錦的女兒。
入夜時,謝惜玉想要回侯府,魏陵闔著眼攔了下來:「永倩郡主今夜不回府。」
謝惜玉心中詫異,為何他連這都知道,更重要的是,為何他看得出來她很害怕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