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歲指地上的卸妝油,&ldo;包裝上有用法。&rdo;
&ldo;義大利語,我看不懂。&rdo;景燃手一攤。
燕歲搞不懂了,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會,&ldo;搓到起白沫,然後拿水沖。&rdo;
&ldo;那……&rdo;
&ldo;你現在就可以沖了!&rdo;燕歲打斷他,帶著些怒氣。
有些是怒自己,耽於美色,這霧氣騰騰的衛生間裡,景燃上身就只穿件黑色工字背心,朦朦朧朧的那些肌肉線條……那肩頭、上臂……
景燃又叫住了他,笑著問,&ldo;怎麼沖啊?用水這樣潑?還是得掬著水在臉上繼續搓?&rdo;
好的,可以確定了,他是故意的。
燕歲氣急敗壞,&ldo;洗臉!洗臉會嗎!&rdo;
嘭,衛生間的門被關上,燕歲出去了。
詭計多端的直男!
燕歲氣呼呼地坐在床角,多可恨,他分明知道自己想表達的是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真沒必要剖開來肝膽相見。
太可恨了,尤其低頭看看自己,還穿著他的睡衣。
&ldo;我給你找套衣服。&rdo;景燃從衛生間出來。
他發梢還濕著,下巴也滴答著水珠,臉上洗得乾乾淨淨,水沒擦乾,蹲著在行李箱裡翻找著。
&ldo;謝謝……&rdo;燕歲悶著嗓子吐出兩個字來。
景燃翻著翻著嘆了口氣,&ldo;我沒什麼好看衣服。&rdo;然後抽出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裡面加絨的那種,就這麼蹲著轉過來遞給他,&ldo;湊合吧。&rdo;
行李箱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燕歲看過去,裡面基本上都是黑色或灰色。
燕歲接過來,&ldo;挺好的,我沒那麼挑的。&rdo;
&ldo;換上試試。&rdo;景燃又抽了條運動褲放在床上。
&ldo;喔。&rdo;燕歲看看衣服,再看看景燃。
&ldo;我下樓抽根煙。&rdo;景燃隨便在行李箱裡抓了件衣服套上,然後去桌子那兒拿走煙和火機,很自然地走了。
並不自然。
真正自然的操作是,大家都是男的,換唄。
要了命了,燕歲閉了閉眼睛,換衣服。
都怪阿笙,阿笙這個海王。和阿笙在西雅圖重逢的那兩年裡,阿笙的感情就沒有空窗期。這倒沒什麼,人生在世快活二字,問題是阿笙男女都海,並且坦然跟燕歲說:感情的事,怎麼能被性別限制住呢。
燕歲當時深深地覺得阿笙真是個性情中人,真瀟灑,真羨慕,這才是人生。
再摸摸衛衣下擺,景燃的衣服稍大些,沒那麼大,可能衛衣的款型本就寬鬆。
算了,不想了,燕歲甩甩腦袋,準備下樓去找景燃。
他揣上手機,結果往衛衣兜裡一摸,摸到了一個塑膠盒子。他一愣,這應該是景燃忘記拿出來的東西,摸著,把它拿出來……是個藥盒。
三個格子,一些膠囊,一些藥片。沒有包裝盒,所以燕歲並不能知道它們用來治什麼病。
所以,景燃生病了,他在吃藥。頓時燕歲腦海里那些直男的小伎倆被拋諸腦後,手裡的藥盒彷彿潘多拉魔盒,它可以只是個感冒藥、抗生素,也可以是一些……
燕歲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些花花綠綠的藥,這些黑色的衣服褲子,以及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