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歲搖頭，&ldo;是朋友。&rdo;
&ldo;喔。&rdo;護士點頭，&ldo;那麼抱歉，請離開片刻。&rdo;
這種臺詞燕歲莫名的覺得耳熟，這是病症涉及隱私，護士才會請非親屬離開病房。燕歲沒有辦法，景燃聽不懂護士在說什麼，他剛想爭取一下讓自己當個翻譯留下來的時候……護士示意了一下懷裡的平板電腦，&ldo;不用擔心，我們這裡有語音翻譯軟體。&rdo;
燕歲點點頭，對景燃說：&ldo;護士要和你聊一聊，我……我出去買杯咖啡。&rdo;
景燃剛從昏厥狀態行過來，有些遲鈍，就這麼看著燕歲離開病房，護士關上玻璃門，拉上簾子，然後看著景燃。
其實護士說的內容，景燃倒背如流。
護士說：&ldo;我們可以為了手術而挪開身體裡的很多東西，腎、肺、甚至心臟，但……腦動脈不可以。非常、非常抱歉，景先生。&rdo;
&ldo;沒關係。&rdo;景燃笑笑，他抬頭看了看監測儀器的螢幕，他已經恢復了正常，&ldo;我想離開這裡了。&rdo;
&ldo;當然。&rdo;護士也回以微笑，&ldo;您可以留一個聯絡方式給我們，如果我們有技術上的進展，會聯絡你的。&rdo;
如果我們有技術上的進展。
如果我們的醫生有信心開顱。
如果我們……
又是這樣。
&ldo;好的。&rdo;景燃點頭，&ldo;謝謝。&rdo;
離開醫院後，那輛租來的捷豹還給了車行，好在車行是連鎖的，從義大利北部開到南部也能還。
景燃好像習慣了小鎮的窄道，他們在也不知道是機動車道還是人行道的街上走著，這兒有車，也有人騎車。有人遛狗，有人摸別人的貓。
一樣的是，這個鎮子似乎是統一的，白色和米色的小房子。它們沿著懸崖的邊緣而建，遠遠地看，像珊瑚群一樣。
景燃環顧四周，&ldo;這兒能抽菸嗎?&rdo;
燕歲搖頭，&ldo;不可以。&rdo;
&ldo;你帶我去個能抽菸的地方。&rdo;景燃說。
燕歲不認識這裡，但他認得路標。他帶著景燃走了將近十分鐘，倆人走到了小鎮為數不多的可以抽菸的公共區域。
這裡是個不大不小的空地，一面朝海，三面是房子的背面。
幾條長椅，幾個垃圾桶。
沒有人，這很好。
景燃坐下，然後指了指隔一個的椅子，&ldo;你坐那去。&rdo;
燕歲依言坐過去。
&ldo;你應該猜到了吧。&rdo;景燃攏著火機點上煙，深吸一口，雙眼微闔，慢慢地再吐出來。
&ldo;差不多。&rdo;燕歲說。
景燃嗯了聲，又抽一口。
護士的反應，這一路的沉默，以及一個退役的，滿世界晃蕩的賽車手。藥盒、亂花錢、規勸他回國，這一系列堆積起來，簡直就是個大寫加粗的&ldo;絕症&rdo;二字。
只不過臨到這個時候，燕歲還抱有一絲絲期望，萬一呢、萬一是自己多想了呢。甚至，萬一併不是絕症，而只是某種罕見病呢?燕歲在腦海里搜羅著世界上有名的醫院和醫生。
景燃夾下煙，臉轉到燕歲的方向，左手比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做了個&ldo;邦&rdo;的開槍動作，說：&ldo;我腦袋裡，有個腫瘤。&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