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這話倒是讓許卿耀很受用,的確,一個丫頭片子,能成什麼氣候。
燕歲的位置完全聽不見他們攢在一起說什麼,他只覺得冷。
各個方面的冷。
天光露出一絲亮色,靈車出發了。
潘綾鹿坐在緊跟靈車後的一輛車裡,開車的人燕歲不認識,燕歲和潘綾鹿一起坐在後排。
&ldo;別玩手機了。&rdo;潘綾鹿說,&ldo;這麼久沒見媽媽,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rdo;
當然沒有。燕歲在手機上搜景燃。
他鎖屏,抬眸,然後偏頭看她,&ldo;您看上去過得很好。&rdo;
潘綾鹿畢竟曾盛極一時,在她這個年紀有這個狀態,換套妝容衣服,完全可以去走紅毯。
她扯了扯嘴角,直白說:&ldo;你是個沒用的,沒遺傳到我一點,枉是個兒子,真不如嫣兒,起碼她在老太太那兒快十年,今天能站上老許的靈車。&rdo;
燕歲瞄了眼司機,司機宛如聽不見他們的對話,豪門打工人的素養修煉到極致。
&ldo;那你就不該叫我回來。&rdo;燕歲不溫不火地說。
潘綾鹿冷哼道:&ldo;自有用你的地方,呆在這就行了。&rdo;
熟悉的窒息感。
燕歲的確沒遺傳到潘綾鹿一點點性格。潘綾鹿要強,她這一生要鐘鳴鼎食,前呼後擁。所以燕歲出國這件事,一度讓她非常氣憤,尤其,出國念書不學個商科或是管理,居然去美院學畫畫。
&ldo;你能不能放過我?&rdo;燕歲問。
嘭。
潘綾鹿的拳頭砸了一下車門,司機像個仿生人,燕歲也是,面無表情。
&ldo;你在國外錦衣玉食靠的是誰,啊?錢會被大風颳到你臉上嗎?!&rdo;潘綾鹿怒道,&ldo;還有你外婆,這麼些年保守治療全靠許家的藥,她在澳洲療養院每個月誰給錢!&rdo;
燕歲咬了咬後槽牙,療養院的費用他自己賣畫完全可以支付,但許氏製藥的抗癌實驗藥名額是有限的。更何況,如果許卿耀真的繼承了許驤龍的全部股份,他不在藥裡下點毒那都得謝謝他。
&ldo;我可以給外婆在國外找其他醫生,我可以負擔療養院的錢。&rdo;燕歲說完,倏然意識到,外婆的實驗藥並不是潘綾鹿最在意的,他情急之下被他媽媽一句話拽回國了,&ldo;……媽,你想要許叔在許氏製藥的全部股份,是不是。&rdo;
潘綾鹿終於舒開眉眼笑了一下,&ldo;我來許家,可不是單單為了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rdo;
&ldo;許家人不是傻的,你就算篡改了他的遺囑你也不可能拿到全部。&rdo;燕歲涼笑一聲,&ldo;你還能住在別墅裡,是因為你生了許卿嫣。&rdo;
對此潘綾鹿並沒有任何不悅,甚至頗顯自豪地整理了一下頭髮,&ldo;何止啊,萬一你也是老許親生的呢。&rdo;
燕歲眸色一凜。
司機說,墓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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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燃很順利地找到了墓園,因為這些記者在實時直播。
人死之後的三天,子孫們悲傷,朋友們弔唁。三天後入土為安,剩下的就都是活人的事了。
國內大部分地方的喪葬習俗都差不多,只要骨灰入土,那麼幾乎就等同於喪事結束。
景燃站在墓園外面,這兒是公墓,就這麼走進去也沒人會攔。不少人在這兒附近,也不知道是正經報導還是在搞直播,一個個舉著收聲裝置,嘈雜著同一件事‐‐
今天進入許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