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腦袋嗡嗡的。
不知發生了什麼。
她極力讓自己定睛,這才看到螢幕上顯示的“你已撤回一條訊息”,等到確定每個對話方塊都是如此,心裡那種被死亡之手扼住的感覺才緩緩鬆開。
卻緊接著,扼住她喉嚨的,就變成了眼前男人清淺笑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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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
這是許清然這一瞬間的想法。
他是真的瘋了。
門開著,吵醒了對面的女人,她眼神朦朧地推開門看了兩個人一眼,丟出去外賣盒子之後又將門帶上,照例是一句已經說爛了的“小聲點”,令門內的兩人都是一頓。
許擎之將門關上,拿起手機來看了看,學院群裡已經有人在問,“剛剛發的是什麼啊?許神,再發一遍啊,沒看清。”
家族群裡姑姑發出了一個簡單的“?”
其餘沒有動靜。
男生勾唇淺笑了一下,丟開手機,手撫摸在女孩兒腦袋上,輕聲問:“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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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許清然的怕,難以和眼前的人說。
她在清之面前的角色實在是太單調了,從小到大,弟弟永遠比自己重要,他的需求永遠排在自己的需求前面,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個照顧者的角色,一個犧牲者的角色。
沒人告訴她這樣對不對,對或者不對的,從父母去世那一刻開始就不重要了。
已經定型了。
而此刻哪怕她這樣的恐慌更多的是因為他本人,她也沒辦法說。
從對峙的那一刻起,許清然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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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擎之並不著急,看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絕望和傷心的意味充滿眼眶,也只是拉過她來,摟她在懷裡,低頭,安撫似的細細親吻她的眉眼。
她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這一刻她需要明白的是,這種命運她逃避不開。
早點接受,對她,對自己,都好。
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對準那溼漉漉的紅唇咬了上去,咬那一下是為了讓她清醒,在女孩兒瞪大眼睛,反應過來之後,舌頭竄入她的齒縫,大掌扣緊了她的後腦,開始強取豪奪。
水澤聲充滿了耳膜。
許清然感覺哪裡都是燙的,觸手可及,都是,她不知道自己摸到了哪裡,只覺得大腦劇痛,渾渾噩噩,反應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一下看到自己的手是伸進了許擎之的外套裡面。
手被他握著,在他胸膛上觸控。
她嗚咽一下,要掙脫,卻被死死抓住,按著,慢慢往下而去。
許擎之摟住她,放過她已經狂烈開始分泌口水的小嘴,親了一下,性感嘶啞地道:“許清然,給我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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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外套釦子上,嘶啞著嗓音對她命令。
“解開。”
他又道。
宛若重錘砸入她的心裡,許清然微微低垂著頭,感覺鼻端酸澀,因為明白,這一刻不是什麼商量,也不是誘惑,哄勸……
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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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的手,哆哆嗦嗦地抬起啦,幾乎握不住東西,覆在他釦子上。
一邊無措地解,眼淚,一邊噼裡啪啦劇烈地掉。
她也許就是一個自作自受的養獸人,從沒想過自己親手照顧到大的人會死死咬住自己的脖子不放。
如果是別的,也都好,偏偏他要的是這個。
許清然羞恥到恨不得去死。
可他應該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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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擎之知道她心裡難受,看到了她的眼淚,這一次,卻不為所動,釦子儘管解開的慢,卻還是一顆一顆地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