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個眼神,“你睡了好久呀。”
蘇蔚撐起身體坐起來,她下了床,把鞋穿好後就想要起身,但實在力不從心,只能歉意地看向主人。
“沒關係,你坐著好了。”宿禾很大方諒解了她,她主動走過去,把匕首遞給了蘇蔚,“用孤這把吧,和爾潞那把放著吧。”
蘇蔚慢慢伸出手接了過來,無論是按做工還是按質量,主人給她的這把都比不上和爾潞給她的,但她還是很小心的放在懷裡。
“蘇蘊你看見了嗎?”
蘇蔚沒料到話題轉變的那麼快,她還是乖巧回答:“看見了。”
“你覺得她怎麼樣?”宿禾又問。
蘇蔚“啊”了聲,她說:“還好。”
她聲音又幹又澀,聽起來就顯得很刺耳。
“蘇蘊這名字,是孤賞給她的。”宿禾笑起來,“雲興霞蔚,我取了雲的音。”
“和你多配啊。”宿禾指尖觸碰到蘇蔚的臉,繼續說,“她也會功夫,也能保護孤,你要好好接受她。”
蘇蔚心裡無端感覺到怪異:“是主子帶回來的人,屬下自然會和她好好相處的,能保護好主人就行。”
宿禾“哎呀”一聲,似是喟嘆:“真乖,蘇蔚吶,孤告訴你一件事情。”
“屬下聽著。”蘇蔚仰起頭,對上宿禾的眼眸。
“孤廢掉了你所有武功。”宿禾指尖滑過蘇蔚的臉,“也是因為
心疼你啊。”
蘇蔚眼眸瞬間瞪大,她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終於發覺不對勁的感覺從何而來,她顫了顫眼眸,想說些什麼時候的,眼淚卻不受控制滑落下來,她抿緊了唇,低下頭沉默著。
宿禾伸出手,輕抬起蘇蔚的臉,用指腹擦去滾落下來的眼淚,她低聲道:“孤是疼你的,你可以從頭開始,一切都還有轉機,不是嗎?”
“主子……”蘇蔚眼眸甚至不願意和宿禾對上,她連話都只能聽個大概,更別提武功都被廢了。
宿禾將她的內力全部抹殺,又如何從頭開始?
“行了,早些睡吧,明日一早就出發離開了。”宿禾不願看她流太多眼淚,只覺得煩悶,安撫了兩句就準備離開,“有事喊蘇蘊就好。”
蘇蔚仍舊沒有說話,沉默看著宿禾離開,她坐在床榻上,又注視蘇蘊走了進來。
“主子讓我給你守夜,你還不睡嗎?”
蘇蔚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幾秒後重新躺回床上,並未答覆蘇蘊的話。
蘇蘊也沒說什麼,把燭火熄滅後自己拿出被褥鋪在地上,閉上眼睛安心睡過去了。
她對蘇蔚的好感並不高,蘇蘊性格本就高傲,若不是被現實磋磨了稜角,怕是也做不出賣身葬父的事情。
加上她父母雙亡,心情本就不高漲,對著蘇蔚態度很久平淡,甚至說得上算是冷漠。
蘇蘊只想把蘇蔚吃喝照顧好罷了,其他的她才不管。
蘇蔚自然也能感覺到蘇蘊對她的態度,她也無心去應付這些,她睜著眼麻木看向一處,不懂自己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竟是真的變成了一個殘廢,她還能做暗衛嗎?
顯然是不能的。
蘇蔚已經哭不出來了,她也睡不著,竟就這麼一夜清醒到天亮。
正如宿禾所說,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們就該出發了,蘇蔚動作慢,不太喜歡旁人擺弄她,起得就要比其他都早些。
她穿不了束腰的衣服,只能穿寬大的,她短短兩日就消瘦了許多,臉上看不見一點血色,也不說話,就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看起來已經平靜的接受了事實。
“疼嗎?”宿禾走到她身邊,捏了下她的後脖頸,像是摟著她往前走,“聽蘇蘊說,你昨晚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