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只需要思維之網便可傳遞。
然而蘇明安聽到這些碰撞聲時,卻能理解其意——他居然聽懂了祂們的談話。
下一刻,他感到腳下的高度抬起,抬升至與其他高臺平齊的位置。
“(好了,這樣就平齊了。)”
“(他是否能聽懂我們的話?)”
“(應該不能。因此,我們需要使用人類的交流方式與他對話。)”
大量的資訊交流只發生在一瞬間,甚至夾雜著機械之聲,也許祂們之中有機械生命。
蘇明安站在凸起的高臺上,環視四周——他看到了十二個凸起的高臺,呈圓狀包圍著他所在的高臺。如果加上他所在的高臺,就是十三個。
每個高臺上,都浮現著一個身影。
蘇明安彷彿幻視——這是一座座彼此相近卻決不互相連線的“孤島”,陷落於遙遠無盡的大海之間。“孤島”上的人可以交流、可以聯盟,卻不可能走到對方身邊,也決不可能更進一步接觸、成為同胞。
祂們之間……會是這樣的關係嗎?
蘇明安很早就推斷:世界遊戲應該不屬於主辦方,主辦方同樣是遊戲中的一份子,只不過是充當“主辦方”的作用,試圖利用遊戲撈到好處。祂們必須遵守遊戲規則,不能直接對玩家動手,不能肆意擾亂遊戲公平,也不能禁止玩家的最終許願——祂們也是遊戲的“囚徒”。
祂們頂多鑽一鑽空子,比如誘惑玩家成為特殊身份,比如暗搓搓地挑起玩家內鬥,但祂們就像被鎖住四肢的老虎,空有力氣,卻掙脫不了規則的枷鎖,做不了更多的事。
——祂們甚至未必都是高維。
也許是切片,也許是半神、也許是破爛王、甚至是羅瓦莎世界的二級神樂子惡魔……不必把祂們想象得過於高大上。也許脫去神秘的面紗、失去規則的庇佑後,祂們沒有那麼強。
所以,當祂們發現,蘇明安可能擁有超脫於祂們之上的、能將整個世界遊戲都回溯的權柄時——祂們才會那麼激動、甚至貪婪——這是凌駕於祂們本身的權柄。
祂們根本不想摧毀他、抹殺他,而是想要——拿走他。
正如宇宙中流浪撿垃圾的疊影,祂們都有無法做成之事,所以祂們需要他的力量。
他的死亡回檔,從一開始,就凌駕於祂們。
……
【根據宇宙之說,宇宙每一次的誕生,是能量沉澱成物質、物質轉化為能量的漫長過程。相同的引數造就了這種“輪迴”,而不同的引數使每一次“輪迴”發生變化。假如人們在莫比烏斯環上行走,會永遠走不到盡頭。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是否世界遊戲掌控權不完全在主辦方手裡,剩下的掌控權在他的手裡?他並非一個普通的玩家,而是戰局之上的人類文明的操盤手,失去了記憶?
比如,透過時間空間、祖母悖論、因果銜尾蛇等方式,他在未來能否會與主辦方打擂臺?
死亡回檔,這是否是——未來的他賦予的“抗爭”?
——《五章·“魅力a”》】
……
會有這種可能嗎?
他在遊戲最開始的猜測,會是正確的嗎?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只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那過去的十九年不像是造假。如果連他的過去都是虛假的,那麼支撐他成為“蘇明安”的元素又剩下什麼呢?
他更傾向於,有另外的答案。
【死亡回檔到底是誰賦予的?】這是唯一重要的疑點。解開了這個,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離他最近的一座“孤島”上,模糊的影子略微成型,一對兔耳從影子裡伸了出來,老闆兔撥開了濃霧,露出大白兔子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