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董卓眉頭皺起,眼神之中,分明有一絲怒意,“某家汜水關、虎牢關兩戰皆敗。汝勸我放棄洛陽,帶著天子遷都長安。如今到長安不過僅僅一兩日,尚未安頓下來。文優,又要讓某家捨棄長安?”
“太師。儒所言,不如捨棄長安而重回西涼。”李儒靜靜開口,“關中地界,函谷關一破,則無險可守。”
“關外諸侯,雖然中我之計,然而並未傷筋動骨,其軍力與我相當。長安雖大漢西都,然而我西涼軍十餘萬,太師又遷百姓百餘萬至此。加上長安本地百姓,糧草必然不能久持。況且遷延日久,人心易變。”
“太師在西涼素有人望。若太師能回西涼,則如同龍騰四海、虎入山林,仍有再起之機。”
董卓低頭思索片刻,隨即抬頭,目光掃過堂內眾人。
“文優留下,其餘諸位先退下吧。某家還要考慮考慮。”
待到李傕、郭汜等人都退下之後,董卓才對李儒開口。
“文優所說,頗有道理。”董卓尖銳的眼神看向李儒,眼神中浮現出一抹莫名的狠戾,“只是,文優有話沒說完吧。”
李儒低著頭,面色如常,但額頭之上卻不免浮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太師果然明察秋毫。”李儒的身體越來越低,“我意,太師不如……捨棄天子。”
“哦?文優細說。”
“關外諸侯,如袁紹等輩,各有野心。倘若天子在手,就可號令四方。太師如能將天子捨棄在長安,則可令眾諸侯自相爭奪。從而延緩追殺我等的腳步。”
“至於太后、弘農王等人,太師可以緊握在手,作為我等從西涼再起的後手。來日如能捲土重來……是弘農王,還是天子,不過是太師一句話的事。”
“文優果然好計!”董卓的眼睛微微眯起,緊緊盯著李儒看了半晌,突然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李傕、郭汜二將,率一部分兵馬,暫時鎮守長安。”
李儒冷汗涔涔,見董卓話畢,才拱手告辭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