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長安城,寒風漸起,大明宮內的一切顯得愈發沉靜。乾元殿的燈火透過窗欞,映照在石階上,寒意逼人的夜晚卻未能掩蓋住此處的肅殺氛圍。武則天端坐在書案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皆是關於江南餘黨的動向。徐敬業的彙報使她心中警鈴大作,朝廷之中竟還有隱藏的黑手,這股暗流若不徹底肅清,必將成為心腹之患。
這時,一名內侍輕手輕腳地走入殿內,俯身稟報道:“陛下,御醫已至,您是否需要診視?”
武則天略一沉吟,擺手示意:“讓他稍候。”她雖感到疲倦,但心中事未了,怎能輕易歇下。御醫診視不過是為眾臣所考慮的安慰之舉,而她最需要的卻是如何平息朝中暗流的良策。
正當此時,殿外傳來太平公主的腳步聲,武則天抬眸,目光中帶著幾分欣慰與無奈。太平公主走入殿內,見母皇神色凝重,未曾多言,反而輕輕坐在了一旁。兩人間沒有多餘的寒暄,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太平公主緩緩開口:“母皇,江南叛亂的幕後之人若真與宮中有所牽連,我們或許需要另尋方法,明查並不足以震懾那些深藏的勢力。”
武則天眯起雙眼,沉吟片刻,微微點頭:“你說得不錯,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他們善於隱藏,朕便要讓他們無處遁形。”她緩緩站起身,負手踱步至殿門前,夜風吹拂起她的衣袍,眼中寒光如鐵:“太平,朕需要你與徐敬業合作,暗中蒐集一切可疑之人的證據,尤其是與裴炎有關聯的人,務必將這條毒蛇斬草除根。”
太平公主點頭應道:“女兒定不負母皇所託。”
武則天看向她,目光中透出一絲難得的溫情:“太平,這次的事情比以往更加複雜,你務必要謹慎小心,切不可讓自己陷入險境。”
太平公主見母皇關心,心中亦是感動,輕聲道:“母皇放心,女兒會小心行事,不讓母皇擔憂。”
殿內短暫的溫情被打斷,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內侍小步進來,稟報道:“陛下,右相裴炎求見。”
武則天眸光一凜,沉聲道:“宣。”
片刻後,裴炎步入殿內,他神色肅然,向武則天行禮:“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報,關係到江南叛亂餘黨之事。”
武則天揮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什麼事?”
裴炎拱手道:“陛下,微臣得知江南餘黨似有意圖在長安城內尋求內應,暗中策動不軌之舉。微臣懇請陛下下令加強對城內的巡查,以防萬一。”
武則天微微一笑,但眼中並無笑意:“裴相果然忠心耿耿,朕倒是想問一句,江南餘黨與長安之內的內應,裴相為何得知得如此詳盡?”
裴炎面色一變,但很快鎮定下來:“陛下,微臣不過是透過一些線索,察覺到此事的苗頭,尚未有確鑿證據,因此才趕來稟告。”
武則天不動聲色地點頭:“既如此,裴相就與徐敬業一同調查此事吧,若真能揪出內應,朕自當重重有賞。”
裴炎一愣,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拱手道:“微臣遵旨。”
待裴炎退下後,武則天看向太平公主,目光沉凝:“這個裴炎,果然在試探,怕是已經覺察到朕的動作了。太平,你更要小心。”
太平公主點點頭,心中亦是暗自警惕。裴炎老謀深算,決非易與之輩,如今他開始留意江南之事,證明他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某處幽暗的小院中,一群身著普通布衣的人聚在一起,神情緊張而嚴肅。為首的一人低聲道:“裴相已經發出訊號,朝中風向不定,我們必須儘快行動,否則便會被逐個拔除。”
另一個人皺眉道:“可是如今城中巡查愈發嚴格,我們的人手也漸漸暴露,稍有不慎便會被擒,行動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