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當東方天際微微泛白的時候,洛川已經躍至屋頂開始了一日的修煉,最純粹的火氣,在漸濃的秋意裡,如同夏日最後的尾巴,落在了他的身上。
吐故納新。
吃飯,喝茶,在洛依然的陪伴下游逛在百通洛府的小花園裡的時候,洛川的心裡卻很明白,就在此時此刻,隨著昨天他那十數封旨令以及信箋的秘密發出,整個離郡南北數千裡,都像是一臺完整的戰爭機器,緩緩的運轉了起來。
洛川行走在這一片不算太大面積的小花園裡,眼裡看著的與心裡想著的,截然不同,忽的,他停在一座寬大的涼亭,看著眼前一座方方正正的淺水池塘有些新奇之感,池塘的對面,是一個簷角飛挑的方正戲臺,戲臺牆面上紅底金紋,其形如扇,倒映水中,精緻漂亮。
走在洛川身邊的洛依然見狀便解釋道,“太守大人也是喜歡聽戲的?”
洛川搖頭,“我其實是個聽沒有耐心的,雖然知道聽戲是個極高雅的事情,但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也沒有真的聽過一場。”
洛依然道,“可惜太守大人就要走了,否則我叫爹爹約了百通最好的戲劇班子來為太守大人唱一出,您別看我爹是個粗人的模樣,聽起戲來就完全變了。”
洛川哈哈笑道,“那我便先在大姐這邊約一場戲吧,等到下次再來百通,肯定要聽上一場,感受一下。”
“那便這麼說定了!”洛依然眼睛一亮,然後也看向那戲臺道,“太守大人不知道,咱們這座宅子許多房屋都是新建的,但這座戲臺可不是,據說也有些年紀了。其實這一座宅院本也不是咱們家的,自是那一年百通城遭劫,半座城都打得壞了,這裡原本住著的富戶人家一來害怕,二來覺得百通城破,元氣大傷,沒有百年難以恢復,便將這座半數房屋都倒塌了的宅院賣給了我爹,我爹那時候掌軍不久,白天在軍營之中做事,晚上回來還要與招來的民夫砌牆架頂,這麼一座宅子重新蓋起來,也沒有花了太多的時間,那時候的爹爹,真是精神......”
洛川一邊在花園裡走,一邊聽著耳邊洛依然絮絮叨叨的拉家常,恨不得將洛天語身邊幾個女人們之間家長裡短的,都盡數講給他聽,心中有些好笑,卻也舒服,只覺得河玉城的慘淡血腥,都漸漸得遠了。
直到影子忽的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邊,洛依然才閉上了嘴,一擺手,拉著身後幾個侍女僕從後退開去,給兩人騰開說話的空間。
影子揮手間佈下一個隔音法陣,而後將一張小小的信箋遞給洛川,“這幾天,離城方面,有些人暗地裡做了些小動作,涉及到了那個人,要不要......”
洛川開啟信箋,只是看了幾眼,便忍不住笑了,手中一團火焰憑空而起,將那信箋燒成了飛灰,點點散去,“其實有些事情,便是說破了呢,也就這麼回事,但既然祖宗規矩立在那裡,就輪不到他們這些人早早的跳出來鋪什麼路子,”他又看向了不遠處那水邊戲臺,“不過也不妨事,等到咱們回去總還有些時間,就讓他們再跳一跳,我倒是有些好奇,其他的人會怎麼做。”
影子點了點頭道,“要不要給羅將軍那邊去一封信?”
“不必了,”洛川道,“江伯究竟只是個武將,離城裡又沒有真的出了什麼亂子,不過是些跳樑小醜,告訴他幹什麼,真要到了需要他出現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他的。”
影子嗯了一聲又道,“蘇一鳴和殷花語兩邊各有訊息,最快途徑,一同傳來。”
“哦?”洛川道,“花語親自將我給秋風的訊息帶去給了蘇先生?”
影子道,“當是如此,”她將兩封小小的密信遞給洛川。
洛川開啟第一個黃色外封的信,這是屬於蘇一鳴的顏色,看過之後微微蹙眉,一樣用真火將信箋燒掉,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