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瞬息之間,周圍山川之景已然變化無端。
正驚詫之際,顧餘生忽感心中悸動,莫名回頭看向身後,只見蒼穹深處,一道奇特的劍光從天而降,落在他剛才所處的地方,奇怪的是,這一道劍光,卻沒有在人間留下任何一道痕跡,可那一道一閃而逝的劍芒,卻讓顧餘生心有餘悸。
顧餘生掀開簾子,忍不住問道:“方先生,那是?”
方秋涼緩緩放下牛車,老牛重新在官道上慢慢行走,方秋涼不急不緩的開口道:“生靈脩行,除了修自身的境界之外,其實走的都是三千大道,修行者若要走出一條真正的道來,都要歷經不同的苦難,眼下兵家出大修,全了聖人‘以戰止戈’之說,從今往後,聖院之中除了八先生之外,還出了一位兵家大修,可他的悟道,卻因你贈劍而起,天罰道劫,自然也會應在你的身上,若我晚來一步,後果難以預料。”
“原來是這樣。”
顧餘生輕吐一口氣,腦海中卻立即想到不合理的地方,既然是天罰,他又如何能避?
“看來大荒出現的秘境,你小子大有奇遇。”
方秋涼的話打斷了顧餘生的思緒,他本來還要問個所以然,可他從方秋涼的表情和語氣中,聽見了另外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顧餘生腦海中回想起剛才那虛空一劍,心中靈光閃過,暗自忖道:難道是因為我肉身與神魂經歷了兩場時光之旅,故而讓天道劫數產生了偏差?
顧餘生越想越覺得可能,即便是面對方秋涼這樣的道家智慧之人,也不敢再輕易問出心中的疑惑了。
顧餘生略做沉思,開口接話道:“方先生,我在大荒秘境之中的確有些奇遇,我還在秘境之中發現了道宗的傳承樓閣,可惜被浩氣盟的盟主方天正先一步登至,樓閣中的諸多道典已被他奪走,我參拜樓閣道祖之象,以另外一種形式傳承了道宗道藏,如今已被我封存於背劍圖裡。”
顧餘生說著,將背劍圖遞給方秋涼:“方先生,您是道宗前輩,這一份傳承,您老應該看一看。”
方秋涼見顧餘生就這麼坦然的把背劍圖遞在面前,這些年已然持重的他,忽然有些癲狂,揚天訕笑幾聲:“愛憎會,恨離別,求不得,貪嗔痴,這人生八苦,本就是命運裡的一環,顧小子,你可知這背劍圖中蘊藏的道宗典籍,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來的東西?”
“我知道。”
“那你還給我看?”
顧餘生神色泰然。
“我相信方先生的為人,更明白人生有窮時,皓首窮經,縱然千年萬年,恐怕也很難將道宗收藏的典籍悟透,若我因此而沉迷,最終卻連一開始持劍修行的我,恐怕都會迷失在其中了。”
“看來你再次行大荒,雖然未入魔界,卻已經翻過了很多座山,心中必然已經有更高的山了。”
方秋涼推手婉拒顧餘生的好意。
雙手攏在袖子裡,靠著牛車抬頭看蒼穹,幽幽嘆息。
好一會,方秋涼才開口,訴說一段不為人知的陳年往事:“浩氣盟的盟主方天正,是貧道的族兄,我與他一同拜入玄門之時,道宗道統其實已經開始走向衰敗,彼時,妖族雖然強盛,卻被小夫子一人以劍鎮在大荒,不敢輕易過妖關。
一心想著為人間正道做些事的族兄加入浩氣盟,將當年的魔宗剷除乾淨,那時的他,聲名在外,隱約間蓋過了三大聖地的諸多劍仙,可是再後來,他因得到一本大荒經修煉而性情大變,更是在後來的一次交手中,敗給了北蠻荒人,也就是鎮壓在青萍山下的那位荒祖……”
顧餘生聽到這,心中微動,青萍山下鎮壓的那一位荒祖,的確很強大,即便是小夫子的一縷神魂出現在青萍之巔,也未能將他徹底殺死,而他雖然知道浩氣盟盟主方天正十分厲害,可沒想到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