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畫堂春》用典極多,有引用唐駱賓王《代女道士王靈妃贈道士李榮》中的“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太平廣記》卷十五引裴硎《傳奇·裴航》中的“藍橋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嶇上玉清。”《淮南子·覽冥訓》的:“羿請不死之藥於西王母,姮娥竊之,奔月宮。”李商隱的《嫦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晉張華《博物志》的“至一處,有城郭狀,屋舍甚嚴,遙望宮中多織婦,見一丈夫牽牛諸次飲之。”
魏行首也是精通詩詞之人,雖然寫不出什麼佳作,但是鑑賞水平極高,不然也無法在這競爭極大的勾欄瓦舍之中成為一代行首花魁,細細的品味著這首極美的詞,清眸流轉,望向了一臉平靜的李湛,心頭暗歎,這位公子的確是溫潤如玉,好似畫中人一般,難以接近,由詞觀人,她便知曉她和李湛日後怕是很難再有交集。
李湛嚮往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自然不會流連在這風月之所,他們也就是一面之緣了。
魏行首思及自己的身份,此生怕是難有這詞中所寫的愛情了,不憂傷懷,舉起了酒杯,對著李湛說道。
“一生一代一雙人,公子真是將天下女兒的心思寫盡了,小女子斗膽向李公子敬一杯酒,也算是不負相識一場!”
魏行首清眸中有著一絲期盼,流光四溢,讓人神醉,臉上漏出一絲的堅定和聖潔。
李湛一愣,他倒是對這魏行首沒有任何的不好看法,人生來際遇不同,能夠在這青樓之中潔身自好已是不易,自然不會拒絕魏行首的敬酒,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魏行首見狀,嘴角露出了一絲純潔的笑容,輕笑一聲,和著眼角的一滴酸澀的淚珠,飲了下去。
其他人都在品味這首佳作,倒是無人注意這邊的情況,李湛倒是看到了這滴淚水,他明白這是魏行首心傷自己的遭遇,倒也不至於自作多情的誤會這位花魁娘子是對自己一見傾心,望而不得所以傷心。
李湛見時辰已經不早了,而眾人依然還在那裡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詩詞,遂和魏行首說了一聲就要告辭。
魏行首心裡欽佩李湛的才華和人品,執意要送李湛下樓,李湛看著眼眸中閃著堅定之色的魏行首,點點頭,也不多言,起身跟在了魏行首身後,向著樓下走去,眾人無一察覺。
二人走在樓梯間,嘈雜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魏行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淡然的李湛,微微一笑,傷感道。
“公子不是來此之人,今日一別,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小女子在這裡預祝公子日後金榜題名,平步青雲!”
李湛拱拱手,真誠的點頭對著魏行首回道。
“李湛多謝姑娘的吉言了!”
魏行首點點頭,轉過頭去,繼續向下走去,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也只能同行這一段短短的階梯了,日後怕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剛剛下的樓來,李湛正要告辭,突然對面來了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大概有十五六的年紀,見到了魏行首,立馬一陣小跑過來,對著魏行首說道。
“你怎麼今日下得樓來了,可是迎接我的!”
李湛見狀,也不好打擾,對著二人一拱手,就獨自離開了此地,走入了這燈火陰暗處,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年輕的公子哥見狀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魏行首,好奇的問道。
“這人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顧公子,這位是揚州來京科考的舉子,才華過人,人品貴重,小女子十分欽佩!”
這位年輕的公子哥就是寧遠侯府的二公子顧廷燁,是勾欄瓦舍裡的常客,雖然不曾眠花宿柳,但是喝喝花酒還是常有的事。
“才華過人,有多過人?”
顧廷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