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樂目光越過灰袍僧人,看向殿中佛像,它乃石雕而成,低眉垂目,滿是悲苦,在青燈照耀下染上了一層昏黃,反射著淡淡的光芒,有種難以言喻的靈性。
只有是苦行僧人所刻佛像,虔誠至極,佛像才能自有幾分佛性附著,能消弭兇意,只要不刻意招惹妖獸妖族,它們都會下意識遠離此處。
穆雲樂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心中做出了判斷,有此佛像,足以作為借宿避雨之處。
最近十年以來,妖獸妖族活躍,荒郊野外的寺廟若是有僧殘存,不是佛像自有靈性,便是僧人實力非凡,其他的寺廟都被妖獸摧毀了。
穆雲樂排除了危險,這才轉過頭,對梁九州和王同微微點頭,示意可以入內。
“多謝大師。”
梁九州和王同走近之後,行了一禮。灰袍僧人沒再說話,雙手合十,緩緩轉身,走到了佛像旁,盤腿坐下,身下是枯草,前方是破爛木魚。
見狀,穆雲樂比濃密的眉毛微皺,梁九州和王同亦是眼露疑惑,不為其他,而是灰袍僧人坐的方位很奇怪,正常而言,僧人不是面對就是背對佛像而坐,這位僧人卻是側坐,正對左牆,牆上有一個大洞,洞外便是之前所見池塘,蓮葉深碧近黑,花朵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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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因為這個大洞的存在,殘燈光芒毫無阻礙照在了蓮花之上。
“不見如來,卻對蓮花,行為怪異,是呵佛罵祖的禪宗僧人嗎?”
王同傳音穆雲樂,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穆雲樂微微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呵佛罵祖”是禪宗的一則公案。說的是有一天,德山宣鑑禪師上法堂對眾弟子說。
“我與先輩祖師的見解不一樣,我這裡無祖無佛,達摩祖師是一個老騷狐,釋迎牟尼佛是幹屎撅,文殊和普賢菩薩是擔糞漢,等覺和妙覺是破除迷執的凡夫,菩提涅架是拴驢馬的木樁,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擦膿瘡的紙,四果三賢、初心十地是守古墳的鬼,統統不能解救自己。”
德山宣鑑禪師這段話是典型的“呵佛罵祖”,在他的內心中是無祖無佛的,唯存本體心性的真實。
浣花劍派的弟子總是敏感多愁的,穆雲樂心神融入周圍虛空,細細的感知,周圍點點滴滴盡在心頭,孤嶺,獨寺,殘燈,除了這位灰袍僧人之外,此地無有他人生活的跡象,就連來往行人留下的痕跡都少。一個人,一盞燈,一尊佛,一座廟,一池蓮花,花開花落,僧人就這樣面朝蓮花不知多少時日?
穆雲樂似乎能夠體會到那深深的寂寞,深深的孤單,再是清淨再是古佛也掩蓋不了的悲涼。
“這樣的和尚應當藏著一段不願回首的往事吧?”
穆雲樂眼眸裡多了一點同情,收回目光,找了一處地方,盤腿坐下。
灰衣僧人雙眼半開半闔,神藏體內,不發一言,也沒再敲動木魚,坐在那裡便像是與紅塵隔絕。
梁九州身上有著傷勢,顧不得其他,先坐下調息吐納,穩定傷勢,過了片刻,這次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略帶猩紅的濁氣,笑著對關心自己的穆雲樂謝道。
“穆姑娘,王公子,多謝你們仗劍相助。”
“穆姑娘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如今有幸遇到,當真聞名不如見面。”
梁九州和穆雲樂二人並不是一夥的,而是半路相遇,梁九州有著俠義之名,修為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名聲不菲,穆雲樂和王同與其道左相逢,見他被草原追殺,邪魔追蹤,俠義心腸,主動出手護送。
“梁前輩也聽過晚輩的薄名嗎?”
穆雲樂忍不住嘴角翹起,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似乎是對得到前輩的認可感到高興,透著幾分少女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