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蓮花朵朵,近在咫尺,遠在天邊,而自己近乎拼盡全力!
這是何等的詭異,何等的恐怖!哪怕面對大阿修羅,面對血海羅剎,面對曾經的魔師和渡世法王,歡喜菩薩神兵在身,也不是沒有招架之力,今時今日,卻像是窮途末路,在劫難逃,無論怎樣都翻不出對方的手掌心!
歡喜菩薩歷經過很多事情,大宗師的修為絕非靠著外物而來,危險之際,心靈忽地沉靜,不再試圖逃遁,目光投向了狂刀孟奇,只見他面容枯槁,狀似活死人,若非氣息未變,自己還真未必敢認。
十年青燈古佛,枯坐此地?十年未曾出刀,若是動手,那又該是怎樣的石破天驚?連串疑問泛起,歡喜菩薩靜立殿中,蓄勢待發,低沉問道。
“你想要怎樣?”
此話一出,歡喜菩薩油然警覺,自己竟有了幾分軟弱。看不出對方虛實,摸不清對方底細,面對他時,竟比面對血海羅剎還惴惴不安!他如今到了什麼境界?怎麼會還不曾證道法身之境?
歡喜菩薩不明白,有些人不曾證道法身,是因為資質不足,難以證道,有的人不證道法身,是因為不想證道,苦苦壓制,兩者雖然同為半步法身,大宗師,但是差距之大,猶如天塹!
篤,篤,篤,空洞的聲音迴盪,孟奇沒有睜眼,沒有回答,也沒有出手。大殿內一片寧靜,雨後的蓮花分外脫俗。
歡喜菩薩卻感覺到一種窒息,壓抑凝固成實質的氣息,她念頭急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青燈古佛,慈悲莊嚴,靈光一現,將“藥囊”開啟,放出小補、藥渣、零嘴等隨身常攜的部分採補物件。
做完這一切,歡喜菩薩抬頭看向孟奇,他還是保持著原樣,不緊不慢地敲著木魚。
篤,篤,篤。
歡喜菩薩沉吟了一下,雙手纏著歡喜織,蓮步輕移,一步步往後退,喉嚨漸漸發乾,心跳快要控制不住。
突然,陽光灑在了她的臉上,說不盡的溫暖和燦爛。
“出來了,走出寺廟了……”
歡喜菩薩怔了怔,有種脫離了噩夢,回到了真實的救贖感。
空山新雨之後,彩虹橫在天邊,宛如夢幻。直到此時,歡喜菩薩才發覺自身毛孔略微失控,背後汗水淋漓,肌膚若隱若現。
歡喜菩薩轉過身,準備遠遁,突然回頭看向不為所動孟奇,幾分疑惑幾分迷茫,俏聲問道。
“你為什麼不動手?”
若是孟奇動手,歡喜菩薩保命逃走的把握不超過一成!非是理智分析,而是油然而生的玄妙感應。
“對啊,為什麼不動手……”
寺內的穆雲樂三人也疑惑了,不解的看向了靜默的孟奇。
終於,歡喜菩薩看見蘇孟轉過了頭,那是一雙死寂般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沒有半點希望的火光,他敲了敲木魚,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念道。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聲音低沉淡漠,傳入了歡喜菩薩與穆雲樂三人的耳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歡喜菩薩皺了皺眉頭,雖是一頭霧水,卻不再發問,架起遁光,倉惶遠走。她不敢再停留,生怕“狂刀”蘇孟反悔,他對邪魔左道可向來沒有憐憫之心!
歡喜菩薩遁入草原,心情抑鬱,不願立刻去見弟子,環顧四周,忽然發現了一位遊歷草原的開竅高手。
“藥渣也不管了。”
歡喜菩薩一咬牙,打算飛過去,行採補之事,借歡娛安撫心靈。念頭剛起,她耳畔突然響起低沉淡漠的聲音。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歡喜菩薩嚇了一跳,慌忙祭出蓮臺,保護自己。感應蔓延,四周卻空無一人,哪有孟奇的蹤跡?
歡喜菩薩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