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夜色和黑暗正從四面八方湧過來,荒原上的溫度急劇降低,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氛開始籠罩整個天地人,讓這三個寒暑不侵的年輕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都寒了。
“黑夜降臨,到處都是,你們又能到哪裡尋找?”
那名穿獸皮的少年第一次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擁有與年齡不符的低沉粗糙,聲音嗡鳴,像是生鏽了的刀劍在堅硬的石頭表面劃過,讓人心神震動。
說完這句話,穿著獸皮的健壯少年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他離開的方式很是特別,數蓬火苗忽然從他兩根堅硬粗壯的腿上迸射出來,把少年下半身罩進一片赤紅色火光中,狂嘯的風讓地面的碎石急速滾動,然後彷彿有種無形的力量抓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體提向十幾丈上的天空,呼嘯破空,然後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震動,他就這樣再次蹦起,蹦向了遠方,笨拙卻又極其迅猛。
“只知道他姓唐,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麼。”
揹著木劍的少年聞言並不回應,目光看著對方離去,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他認出對方的來歷,語含深意的說道。
“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遇到他,我和他之間必定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徒弟就這麼厲害,他那個師傅又會強到什麼程度?聽說他師傅這些年一直在修二十三年蟬,不知道將來破關之後,背上會不會生出一個殼來。”
身旁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木劍少年有些疑惑地回頭望去。只見那名年輕僧人雙眼緊閉,眼皮疾速顫動,似乎正在思考某個令人困擾的問題,事實上自從那名獸皮少年說出關於黑夜的那番話後,年輕僧人便一直陷在這種詭異的狀態之中。
年輕僧人感應到木劍少年目光的注視,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咧嘴一笑,堅毅平靜表情已經被莊嚴慈悲代替,他咧開了嘴巴,露出了口中的血腥,一節舌頭居然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咬斷,殘留在口中,看上去格外的瘮人。
木劍少年見此,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不發一言,氣氛一下就陷入了沉重之中。
年輕僧人緩慢摘下腕間的念珠,鄭重掛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抬步離去,他的步履沉重而穩定,看似極慢,但剎那間,便已經身影模糊,好似修成了神足通,極快的消失在了遠處。
樹下再沒有別的人,木劍少年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部斂去,只剩下絕對的平靜,或者說絕對的冷漠,他望向北方塵埃裡那顆像石頭般不停跳起砸下的身影,臉上帶著幾分殺意,低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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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
木劍少年目光移動,又看向了西方那個低著頭沉默前行的年輕僧人背影,冷冷道。
“外道。”
“不足道也。”
邪魔外道不足道也!
看來三個年輕人並不是一路人,甚至有著水火不容之勢,如果不是看到了那條不敢跨過的黑線,他們說不定已經拔劍相對,在這寒冷的荒原之上分出個生死了。
說完這句話,少年身後揹負的單薄木劍猛地震動,發出嗡嗡異鳴,嗤的一聲凌空射出,化作一道流光,將荒原上那棵小樹斬斷,不分枝幹,盡皆被鋒銳無雙的劍氣化為了齏粉,紛紛揚揚撒在那些忘生忘死的螞蟻之上。
“啞巴開口說話,餅上放些鹽巴。”
少年唱著歌走向東方,簡陋粗糙的木劍懸浮在他的身後,安靜無聲跟隨他向著遠方而去。
大唐天啟元年,荒原天降異象,各宗天下行走匯聚於此,不得道理。自其日懸空寺傳人七念修閉口禪,不再開口說話。魔宗唐姓傳人隱入大漠,不知所蹤。知守觀傳人葉蘇勘破死關,周遊諸國。三人各有所得。
但他們三個人並不知道,就在那一天黑夜將至時,就在那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