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碧青也挺嫌棄的,可嫁都嫁了,看在朱時裕的才情上,董碧青願意忍,再說了,男人醉了酒都一樣,明早酒醒了,朱時裕一個書生,文質彬彬的,應該也能看。
“將姑爺扶到床上,你們先退下吧。”董碧青吩咐道。
春蘭、冬梅得令,忙完就出去了,但也沒有回房,並肩站在西廂門前,以防小姐還有別的吩咐。
金氏第一次有丫鬟伺候,躲在東屋窗戶前盯著兒子的西廂房,準備看看丫鬟們是怎麼伺候人的,趕明她也要使喚起來了。
朱昶今晚也喝了很多,沒有金氏的閒心,他先躺床上睡去了。
西廂這邊,朱時裕只是醉醺醺,人還有意識,董碧青過來幫他脫灑了許多酒水的外袍,朱時裕醉眼迷濛地看著身邊的女人。卸了妝的董碧青五官更無可取之處,只有臉養得很白,燈光一映,透出三分羞紅。
有嬌滴滴的美人表妹做對比,朱時裕肯定看不上這位妻子,但再看不上,董碧青都是他目前來說唯一可以擁有的女人。想到書中描繪的那檔子美事,朱時裕血氣上湧,突然拉住董碧青往床裡一壓。
大姑娘坐花嬌,都是頭一回,被他一通亂親亂抱,董碧青也嚐到了些甜頭,剛甜,突然就是一陣銳痛,想到昨晚母親的提醒,董碧青咬牙忍著,所幸沒多久,也就是幾次眨眼的功夫,朱時裕便停了下來,歪頭躺到了一側。
董碧青剛從那股子不適裡面緩過來,身側就傳來了朱時裕的酒鼾聲。
幻想許久的洞房竟然就是這樣,董碧青頓覺沒勁兒,朝門外喊丫鬟們給她端水。
春蘭、冬梅熟練地忙碌起來,等主子睡下了,她們才去東廂,與廚房裡的兩個嬤嬤一道睡了。
趙家這邊,阿嬌還在算今天的賬,趙宴平坐在對面看那套《盧太公斷案集》。
夜裡安靜,朱家西廂裡的動靜倒是傳不出來,兩個丫鬟潑水的聲音很是清晰,阿嬌有些分心,往窗外看了一眼。
“看什麼?”趙宴平問她。
阿嬌低下頭,一邊撥弄算盤一邊有些幸災樂禍地道:“翠娘說,董小姐長得不太美。”
這些小女人的心思,趙宴平放下書,看向她的賬本:“快好了嗎?”
阿嬌點頭,集中精神收尾。
趙宴平出去了,等阿嬌算好賬收拾好書桌,就見他提了半桶熱水進來。
兩人都擦過身子洗過腳了,這桶熱水的用處不言而喻。
阿嬌紅著臉鑽進了紗帳。
“董氏美不美,與你又何干?”
趙宴平一邊親她一邊問。
阿嬌胡亂揉著他的頭髮,學翠娘那樣輕哼道:“表哥只是娶個有錢的妻子,舅母都跑過來向我顯擺了,若董小姐再貌美動人,舅母與表哥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
趙宴平倒希望董氏足夠貌美,美得朱時裕一心都撲在她身上,別再惦記阿嬌。
趙宴平能管得住朱時裕不敢再來阿嬌面前放肆,卻管不住朱時裕的腦袋想什麼,都是男人,朱時裕會怎樣肖想阿嬌,趙宴平完全能猜到。
趙宴平連想都不許朱時裕想。
“不提他們。”趙宴平抱起阿嬌,低頭去吻她。
床外的水桶靜靜地冒著白霧,只是因為紗帳裡的男女遲遲沒有結束,熱水也變成了涼水。
當趙宴平終於打溼巾子來替阿嬌擦時,都快睡著的阿嬌輕吸了口氣,軟綿綿地抱怨:“好涼。”
秋天是真真正正地來了啊。
阿嬌都算能忍的,董碧青早就開始用溫水洗臉了。
一大早上,知曉她習慣的春蘭、冬梅便去廚房舀了兩盆熱水兌好,一人端著一盆去伺候小姐、姑爺。
一覺醒來,朱時裕徹底醒了,見了素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