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京城兩個月後,阿嬌找姑母商量,她想搬出去住,再租個店面開個繡活兒鋪子。
在阿嬌的堅持下,孟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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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冬月,京城下了一場洋洋灑灑的大雪,阿嬌第一次看到鵝毛大的雪花,驚豔極了。
千里之外的江南,則是淫雨霏霏,屋裡屋外同樣潮溼,怪煩人的。
謝郢坐在馬車上,想到自己就要感受不到這樣的雨,竟覺得悵然若失。
“大人,到了。”將馬車停在趙家門前,順哥兒一邊下車一邊對車內道。
謝郢收起思緒,下了馬車。
順哥兒上前叩門,郭興來開門,看到主僕倆,一邊通傳一邊開了門。
謝郢站在門外,郭興開口的時候,他看見堂屋裡坐著三人,趙宴平起身朝外走來了,另外兩道女子身影匆匆避去了東屋,沈櫻白皙的側臉一晃而過,如這他再也感受不到的特屬於江南一帶的綿綿細雨。
“趙兄一切可好?”收回視線,謝郢朝趙宴平笑道。
趙宴平很好,只是守孝的日子過於枯燥,他想活動活動筋骨,然而身在孝中,不能隨意出門。
寒暄過後,趙宴平將謝郢請進了堂屋。
謝郢是來向趙宴平辭別的,三年知縣任期已滿,父親要他回京任職。
京城有大好的前程等著謝郢,趙宴平表示恭喜。
謝郢笑道:“你也別急,家父早在大理寺給你物色了一個官職,暫且讓旁人頂上了,等你孝期一過,吏部的文書便會送過來,可惜趙兄非科舉出身,只能從最末等的小官做起,家父也不便直接給你謀更好的缺職。”
能有這樣的造化趙宴平已經非常感激了,大恩不言謝,他以茶代酒,敬謝郢。
兩人正在敘離情,隔壁朱家突然傳來一陣爭吵。
“大哥要買藥,你自己花錢給他買去,憑什麼拿我的私房?”
“你的私房也是我給的,我怎麼就不能拿了?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花了多少心血,現在拿你一兩銀子你便跟我鬧,沒良心的,以後嫁了出去,你怕是再也不肯孝順我跟你爹了吧?”
“別跟我提嫁人!要不是你造的孽,我也不會到現在都嫁不出去!”
“都給我閉嘴!”
伴隨著朱昶怒氣衝衝的吼聲,金氏與朱雙雙的爭吵終於結束了。
謝郢疑惑地看向趙宴平。好奇之心人人都有,京城的貴公子也不例外。
趙宴平解釋道:“董氏與朱時裕和離了,當時鬧得很不愉快,致使朱時裕舊病復發。”
病不至死,但很耗藥錢。
謝郢懂了,當年朱時裕犯病,金氏賣了外甥女阿嬌換錢,現在阿嬌去了京城,金氏無人可欺,只好搶女兒的私房。
想到阿嬌,謝郢看向趙宴平,低聲問道:“孟姑娘進京半年多了,趙兄可還會掛念?”
趙宴平皺眉道:“我與她已毫無關係,大人慎言。”
他剛說完,東屋門簾後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輕嗤。
聲音傳過來,趙宴平的眉頭皺得更深。
謝郢笑了,沈櫻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爽。
他繼續調侃趙宴平:“我本想回京後替趙兄打聽打聽孟姑娘的近況,看她在姑母家過得好不好,若是受了什麼委屈,看在趙兄的面子上,我能幫的便幫她一把。既然趙兄已決意與她撇清關係,那我也不好再多管閒事。”
趙宴平抿唇。
翠娘焦急的聲音突然從南門一側傳了過來:“大人你別聽我們官爺胡說,我們小娘子在京城就姑太太一個親人,若姑太太都讓小娘子受委屈,她也太可憐了,您能幫的一定要幫,您若嫌麻煩,就派人把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