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纖纖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打量殷蕙,揶揄道:“昨晚三爺陪你出去賞燈了?”
殷蕙坦然道:“回了一趟孃家,順便逛逛燈會,只是天太冷,沒逛多久。”
紀纖纖:“那也夠稀奇的,我聽二妹說,三爺最不好熱鬧,他們兄妹幾個一起長大,每次有什麼燈會廟會,三爺都不參與,還是弟妹面子大,能叫得動三爺。”
殷蕙笑:“大概昨晚三爺自己也比較有興致吧,不然我也勸不動他。”
那十年裡,每次妯娌們聚會時提到自家的爺,殷蕙都會暗暗享受紀纖纖等人羨慕她這邊沒有小妾的隱晦目光,並在紀纖纖揣測魏曕是不是很喜歡她時,虛榮地預設。
如今,她壓根不在乎妯娌們怎麼想,也無意營造一種她與魏曕很恩愛的假象,免得將來溫如月進門,她自打嘴巴。
紀纖纖看著這位弟妹的笑臉,越來越看不透了。
損她她不怒,誇她她不喜,一副與世無爭的淡然姿態,難道開始信佛了?
這時,乳母抱著衡哥兒過來了,還拿了幾樣玩具。
屋裡暖和,穿得不多,衡哥兒行動方便,一會兒蹭蹭蹭地爬,一會兒站起來走幾步。他對莊姐兒沒興趣,卻很喜歡四郎,明明四郎不想跟他玩,他非要抓著玩具不停地送到四郎手裡去,四郎遠遠地丟開,衡哥兒還以為哥哥在陪他玩,笑得更高興。
被他糾纏久了,四郎無奈般接受了弟弟的殷勤,兩個小傢伙面對面坐在一起,成了夥伴。
殷蕙樂見其成。
無論四郎、莊姐兒長大後是什麼脾氣,這會兒孩子們都小,就是要多聚聚才有意思。
“對了弟妹,先前我聽說你買了兩個嬌俏丫鬟,好像要給三爺開臉,開了嗎?”
紀纖纖壓低的聲音將殷蕙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看眼紀纖纖,做出無奈狀:“我提了好幾次,三爺不要。”
紀纖纖瞪大了眼睛,送到枕頭邊的新鮮美人都不要,魏曕莫非不行?
衡哥兒突然發出一串笑聲,紀纖纖看過去,方才的疑惑立即有了答案,兒子都生出來了,魏曕的身體沒問題。
“三爺跟你說過他為何不喜歡歌姬通房嗎?”紀纖纖好奇地問,為了拉近與殷蕙的關係,讓殷蕙與她交心,紀纖纖還諷了一番自家男人,“換成我們家二爺,我剛把通房丫鬟買進來,他當晚就敢過去,好像那是什麼靈丹妙藥,晚吃一會兒少吃兩顆他就得癱床上。”
殷蕙被她的話逗笑,認真地想了想,道:“三爺倒是沒跟我明說過,我自己猜著,三爺就是一個冷情的人,我是他的妻子,他便跟我過日子,其他無關女人都是閒雜人等,他不想浪費時間去接觸親近。”
魏曕的冷,想來也是一種孤僻,除了必須應酬的人,他都不想理會。
以前殷蕙還不太確定,昨晚親眼見過他閃避路人的敏捷,殷蕙忽然有了這種感悟。
紀纖纖是真羨慕:“二爺也像三爺這般冷該多好,對外冷,對我暖就夠了。”
殷蕙敷衍道:“各有各的好吧。”
她可不敢對紀纖纖抱怨魏曕什麼,萬一被紀纖纖夫妻倆利用,回頭告訴魏曕,等著她的便是魏曕的雪上加霜。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冷歸冷,她說什麼他也開始放在心上了。
正月就這麼過去了,才二月初二,燕王請府裡郎中看牙的訊息就在王府各院傳開了。
若是大病,譬如燕王摔了腿只能在床上躺著,殷蕙等妯娌也該去床前探望,換成牙疼這種好像不是多嚴重的病,兒媳婦反而不好巴巴地湊上去,魏曕五兄弟去探望就好。
“父王,您的牙,郎中怎麼說?”
五兄弟站成一排,世子爺魏暘開口關心道。
燕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