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堤那種辛苦差事也攬在了身上。”
柳玉珠就想,陸詢確實是個好官吧。
這日傍晚,下起了毛毛細雨,雨小到如果只是短距離行走,都懶得費事撐傘。
核對完今日的賬目,鶯兒去了後罩房,柳玉珠與秋雁也分別歇下了。
天氣涼爽,柳玉珠睡得很香,直到被敲窗聲驚醒。
確認是陸詢,柳玉珠穿好外衣,去外面開門。
她手裡提著燈,陸詢閃身而入時,她發現他的袍子溼了一些,肩膀處最明顯,再看院子裡,雨勢比傍晚略微大了些。
“大人怎麼沒撐傘?”柳玉珠下意識地問。
陸詢站在她對面,看著她道:“沒有傘,如何撐?”
柳玉珠登時明白,他是來取傘的。
“已經做好了,就在耳房放著,大人此時若有雅興作畫,今晚畫好,明日我拿回作坊,再過三日便可過來取傘。”
陸詢滿意地點點頭,道:“許久沒畫了,你隨我過來,提點我一二。”
柳玉珠便隨他一道過去了。
一盞燈的亮度不夠,柳玉珠又點了三盞,高低遠近分別放好。
她負責調製顏料,陸詢對著傘面,似是在思索要畫什麼,如玉的臉龐被燈光映照得越發俊美。
終於,他拿起畫筆。
柳玉珠全神貫注地看他畫。
白色的傘面,他先畫了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慢慢地,河流上面多了一拱石橋,河岸兩側多了柳樹花燈與林立的店鋪,景色距離河流越遠就越模糊,重在韻味。
“這是泉河吧?”柳玉珠低聲道。
陸詢沒答,繼續在靠近拱橋的河面,花了一艘烏篷船。
然後,他在船頭畫了一個低頭看水色的紅裙女子。
柳玉珠臉上突然一熱。
果然,他又在橋上畫了一個白衣公子,紅裙女子低著頭賞景,看不清面容,他也低著頭,不知是賞景,還是在賞人。
柳玉珠的臉早已紅透,因為他畫的太好太美,她才沒有阻擾他。
等陸詢放下筆,柳玉珠攥著手道:“大人存心調戲我嗎?若是被姐姐姐夫哥哥看見,他們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陸詢道:“不敢,此傘做成,我會小心收藏,絕不拿出來用。”
柳玉珠瞥他一眼,還是不敢信他,小聲要求道:“這把毀了,我再重做一把,大人重新畫別的圖。”
陸詢笑道:“也好,再畫就畫夫妻閨中之樂。”
柳玉珠:……
028
柳玉珠又做了兩把傘, 才把陸詢畫好的那把帶回了家裡的作坊。
此時距離傘成還差六個步驟,其中傘面的摺痕烘烤定型只能借用作坊裡的烘烤處,柳玉珠必須回來, 否則她就在主街的鋪子悄悄做完這把難以示人的傘了。
家裡有很多傘在烘烤, 柳玉珠費盡心思把她的三把傘放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父親與兩位老師傅想看看她畫的傘面, 柳玉珠只展示了她親手繪製的那兩把,然後裝作不好意的樣子,藏起了第三把傘。
不被父親發現最好, 萬一被發現, 父親並不知道去年泉河上的那事, 只會震驚她畫得居然這麼好, 屆時, 柳玉珠大可用自己超常發揮了一次糊弄過去。
接下來, 柳玉珠就守在烘烤處的外面, 以防父親與老師傅去翻看她的傘。
等三把傘烘好了, 柳玉珠一起帶回主街的後院, 刷上桐油、陰乾、安裝傘柄, 認認真真又忙了幾日。
傘徹底完成時, 已是四月初。
初二夜裡, 陸詢過來取傘。
西耳房裡點著一盞燈,柳玉珠站在一旁,看陸詢開啟他的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