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上。
怎麼,你要給我們背菜譜?女同事道。
白小旭低頭道:這東西長得太像涼粉,市面上經常用各種粉凍濫竽充數。比如先用魚骨熬湯,完了調進涼粉膠,澆上調料以後長得都差不多。這把戲別人不知道,咱們還能不清楚嗎?我嘗一口就知道真假,我不信你們吃不出來,除非你們腦子裡進了屎。
這話難聽,一男同事臉色沉下去,剛開口說那又怎麼樣,卻被另一人攔下來。
那人依舊笑著,說道:我沒有吃不出來,我很清楚。夢鯉鄉的就是正宗魚凍。
女同事居高臨下道:對,那就是魚凍。不如你自己去看看腦子?
白小旭感覺一陣眩暈,心跳得極快。
這種無助的感覺,就像你面前放了一塊黑板。那分明就是黑的,這麼簡單明瞭的事,周圍所有人卻都說那是白的。
那些聲音在你耳邊嘰嘰喳喳,不斷重複,是白的,是白的,是白的
你們,白小旭手指抖得厲害:真的覺得好吃嗎?
好吃啊。三人道。
卻有道不一樣的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與三人一同響起:難吃。
幾人一愣,轉頭看去,才發現白小旭左側站著一個人,那人身邊還懸著一隻小金魚?
白小旭眼中根本看不見金魚,他甚至沒看清少年的長相,耳邊只有那句話。
難吃。
像是一片白的聲中,終於照進一束光,有個人說了真話。
黑板就是黑的。
一同事皺起眉:你吃過嗎就說難吃?怎麼堵在側門?你誰啊?
說罷見他手裡拎著夢鯉鄉的袋子,問道:送餐的?
邱秋聽罷,把袋子窸窸窣窣開啟,一勺子挖下去,啃了滿嘴,含糊道:唔,我現在吃過了。確實不太好吃。
眾人:
不是,不好吃你吃這麼起勁!?
邱秋表演餓虎吃飯,站在那兒三兩下就把那一大袋兒全吃完了。
三名同事看呆,不知道這什麼操作,邱秋沒管他們,只看向白小旭:你還好嗎?能起來嗎?
白小旭緩過來一點,被邱秋拽了一下,站起來。
他知道邱秋只是個路人,不懂吃的好壞,或許覺得涼粉做的魚凍比魚鱗熬的更好吃。但白小旭仍然覺得自己被救了。
很想哭。
你真的不用送餐嗎?他紅著眼睛問。
邱秋又有點不高興了,就想趕緊帶著小金魚離開這裡,頓了頓,問道:我要走了,你走嗎?
走。白小旭堅定點頭。
我送你吧。邱秋拍拍小金魚:這是我的新車。
金魚載著兩個人,晃晃悠悠往前飄,在三位同事眼皮子底下以挑釁的速度遠去。
駛上大路,車速漸漸提起了點,邱秋問了白小旭的地址。白小旭點開終端看了看,報出來。
藤蘿街啊!邱秋驚訝:我也住那兒呢。
白小旭愣了愣,隨後欣喜道:是嗎!我看那裡房租便宜。
白小旭剛剛從另一個區調過來,暫時都會駐紮在危燕區,租的房子連地址都還沒記熟。
沒想到這麼快就交上了一個朋友。
他欣喜地划動地圖:藤蘿街很長的,你家幾號啊?
0號,以後來找我玩吧。邱秋說。
?白小旭:還有零號?
是啊。邱秋轉頭看他螢幕,說:不過不是我家是我監護人的家。我寄住在那裡咦,你的地圖上沒有0號。
邱秋一撐金魚,側過來坐,把自己終端調出來給他看。
喏,就是這兒。邱秋指著自己的光屏。
白小旭完全沒注意那張地圖。
他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