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勁欲言又止,決定把一肚子吐槽咽回去,端正態度想了想。
她道:所以,他會有危險?
鍾豫不置可否。
文勁面色猶疑:還是把他送回管理辦保護起來吧。就算我們在這兒待機,還是有風險。
用什麼理由?鍾豫沒再看監控,此刻前方正好空出一塊,他們可以用肉眼直視交談的兩人。
文勁卡了殼。
那什麼怕死的案子,白小旭肯定是個關鍵。鍾豫說:能隨手掏出狹域振盪器滅口的殺手,讓阿虎蹲了半個月都蹲不出線索的餐廳,行事幾乎把小心刻在了腦門上。如果沒有一個橫衝直撞的人去破局,你覺得這案子能有結果?
文勁小心道:人家叫王帕斯
啊。鍾豫看了她幾秒: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叫文再說一句就扣兩百工資勁。
文勁把臉埋了下去。
她臉上是慌亂和猶疑的,當然不是為那句玩笑話,而是為隊長讓普通人涉嫌的做法。
太冷血了。
理智上她明白,為了抓到幕後黑手,讓白小旭出去釣魚是個頗有效率的選擇。
加上當事人自己也願意,並未求助管理員系統。那他們當做不知道,一舉兩得,皆大歡喜,案件如果有了進展,也是對小王助理的交代。
但萬一出了事呢?
即使是當事人自作自受,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文勁捫心自問,換成自己坐在隊長的位置上,她絕對不敢拿人命去賭。
所以她儘管心裡不舒服,卻仍然是感激隊長的。
越艱難的選擇意味著承受更大的壓力,承擔更嚴重的後果,而這一切,都不需要她一個被獨斷專行領導著的下屬操心。
某種意義上,她正被保護著。
鍾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糾結,目視前方,語氣淡了些:怕什麼,他會安全的。今晚人多,不好動手。
文勁抬起頭來,拍了拍臉,用力點頭。
別東想西想的,先做事。鍾豫向前抬了抬下巴:資訊採集好了麼?讓三零查查,這是什麼人。
神秘人的大名並不神秘,前幾天還在危燕區的新聞中出現過,只是沒多少人注意罷了。
他正是那六名被夢鯉鄉開除的工作人員之一。
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小蝦米,擁有一個過耳就忘的名字。
舞臺上已經開始講解第二輪規則,鏡頭從眾參賽者身上掃過,馬源作為上一輪表現突出者,理所當然得到了許多光輝的特寫。
主光屏中甚至開始回放他上一輪的精彩操作,比如明油澆上菜品的瞬間,主持人大呼小叫地說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他就是個噁心的垃圾。小蝦米神色憤恨,幾乎想要把比賽區裡那個看不清的小人摳出來,扔在地上一腳踩扁,好讓他不敢再笑得這麼春風得意。
是他把那碟蔥花碰掉的,是他讓小黃拿不稱手的鍋煮獅子頭的。他說著,語速越來越快:他就不是個人,整天在大廚房罵人,讓我們加快手腳,如果是一樓的訂單,能省的步驟就省,不用伺候得那麼精細。
白小旭沉默的看著螢幕。
小蝦米說到這兒,忍不住有些哽咽。
他抖著聲音說:為什麼啊我那天都嚇死了,恨不得給客人下跪。我還偷偷跑出去看了一眼,看客人沒有拒絕那碗湯我才回去了,後來一晚上都沒睡著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罵我
主螢幕中,馬源對著鏡頭自信一笑,篤篤篤地切起案板上的黃瓜來。片片薄如蟬翼,尾部竟仍是連著的,切好首尾一併,便成了一朵淺綠色的花。
這刀工雖強,許多學徒卻也能做到。
比如這位小蝦米,他就是憑著一手好刀工被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