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為了一時的口業道歉了。聞爭一條條看下去,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有些事好好解釋,得到善意,也沒有那麼難。
但北思寧就不一樣了。
他眼中不是那些成百上千的道歉,是幾個頑固不化的傻逼!他已經和傻逼大戰了三天三夜,還生怕聞爭看到會不高興。
聞爭倒沒有不高興,但他看北思寧不高興就覺得有趣。
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壞了……
記者們離開當晚,鄧璞玉也出現在了他的病房門口。
鄧璞玉哇的就是一個爆哭,衝上來要抱他的爭哥,被北思寧黑著臉拽住衣領表演了兩分鐘的空揮。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鄧璞玉哭得像個苦瓜,“你們知道我那天看新聞什麼感覺嗎!?我!心如死灰!如夢似幻!如痴如醉!”
聞爭瞬間想給鄧璞玉的語文老師燒紙。
“柏霜好點了?”聞爭問。
“嗯……還行吧。”鄧璞玉今天才被獲准進醫院,陪了柏霜半天,又到聞爭這兒來,蔫蔫地說:“這下好了,獨爪大蝦,還說自己這樣很帥,帥個屁。”
鄧璞玉緩了好幾天了,找回了大半理智:“早知道你們是這麼個工種,我當初也跟寧哥似的找人開後門進來做雜事得了?免得一直被矇在鼓裡,過年那天還傻顛顛的樂呢,想想就恨自己。”
他心有餘悸:“如果你們這條命沒撿回來,我真不知道往後該怎麼活……哦也對,大家一起死,算了。”
聞爭聽他絮絮叨叨,也不打斷,鄧璞玉越說越慢,最終嘆了口氣:“有時候真的挺難過的。你們有你們的難過,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難過。我那天聽到訊息,真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力。……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感覺怎麼樣了?我聽醫生說捅了肚子,捅到腎了沒?”
聞爭沒理他的笑話,有句對不起一直哽在喉嚨裡。
但是鄧璞玉看他的眼神一直清澈,絲毫沒有怨懟。
柏霜是為了救他才斷的手。
聞爭甚至知道,他退役又堅持回來,很可能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保他和陳小晨。
聞爭不覺得自己對不起柏霜,因為他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但是對著鄧璞玉,他難免會升起一點心虛。
鄧璞玉見他不說話,突然驚恐:“不會吧?真捅到腎了!?那寧哥怎麼辦!”
聞爭:“……”心虛突然消失。
鄧璞玉把一大堆零食塞進聞爭的床頭櫃,走之前說:“我的爭哥,我先認識的你才認識的柏霜。”
剩下的都在不言中。
***
容城地下研究所空蕩蕩的,研究員們放了大假,除了一位孤寡看門老頭,難覓人影。
唯有徐稷,頂著一頭亂髮,眼睛通紅地盯著主機螢幕,上面閃過一段段計算結果。然而這些結果和他之前毫無成效的亂碼沒有實質性的區別,他無法將它們和亞空間膜的篩選機制對應。
而這樣的失望過程,他已經重複了二十年。
功虧一簣。
亞空間怎麼突然沒了?
誰成為了這個功臣?
徐稷看著他透過作弊許可權獲取的災難那夜的北極資料,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播放,牙關緊咬,甚至咬出了血。
怎麼會有這樣的超自然能力?如果真的有,他為什麼不早站出來?世界上還有其他超能力者嗎?
螢幕上的北思寧翩然立在風中,長袖狂舞,古韻逼人。
他抬手召出光紋,一行行列在半空,那姿態真的如天神降世,拯救人類與水火。
徐稷不明白,有這樣能量的人,國家為什麼不控制起來。他有著這麼強的破壞力,甚至能把困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