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披了件白色皮襖,跟陸十淵站一起,到了宮中的摘星臺。如今大雪夜,四周寂靜無比,楚湛跟著陸十淵走上木質樓梯。這摘星臺很高,預測有五六層樓高,這在古代已經很高了。
上去後,就是城牆,簷角秀麗,從這可以看到一整個秀麗皇朝,燈火千家,點點星火。
「看完了。我們走吧。」
因為雪越下越大,陸十淵擔心楚湛繼續感冒了。
「在看一會兒嘛。」他一點也不想回去。他在殿中除了睡就是吃的,如今的精力好得很。
「要不。皇上先回去。我自己在這裡看雪?」
「……」陸十淵輕嘆,「我陪你吧。」
「你日理萬……」
「我陪你。」
「噢。」楚湛無奈。
大雪紛紛,飄轉了一會兒,漸漸地停了。幾顆星星露了出來。兩人才轉身離開。
因為大雪深深淺淺,他們來時也沒有做什麼攆車,看楚湛走得慢吞吞的。陸十淵看不過,直接扛起來就走。但這抱人這種事,房內做做才行,外面做來不得尷尬死了。
楚湛啊了一聲。後面侍從的人都笑了。
他捂住臉,媽呀。他的男性自尊啊。好不容易到了屋內。楚湛立馬道:
「能不能別這樣在外人面前抱我?」
「為什麼不行?」陸十淵看著他。
楚湛道:「我是個男人!」他反覆強調。他想也許陸十淵在意的,不是他是否是男人,而是他寵妃名號。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楚湛盯著他,能不能尊重一下他。他是想這樣說的。可是陸十淵哪裡沒尊重他了?只是他習慣性地護著他,這個問題在染江鎮已經說過了。
就算陸十淵嘴上保證,可他也無法做到真的尊重他。這個人一直以來把他視為他的所有物,而不是與他平起平坐的那個人。
他是個王爺,不是個現代人。他是個皇帝。
算了。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跟他在一起。何必計較那麼多。
陸十淵等了很久,也沒等楚湛說下一句。
「生氣了?這樣抱你就生氣了?」旁人是因為不受寵生氣,他的清妃則是因為太受寵而生氣。」
「沒有生氣。」楚湛不太高興地說。
「生氣了。」
「我沒有。」楚湛道。
「好。你沒生氣。那給我彈首曲子。」
「現在?」
「現在。」陸十淵目光沉沉地盯著他。他的小妃子還生氣。
其實到底誰應該生氣?他對他混不在意,屢次避開他。他尊重他,也不碰他。入宮來一個月來他們只發生了一次關係。
現在連他抱他,就要生氣?
就算鬼界那日他們吵架是他不對,可他說休夫就休夫,絲毫沒有重視過這段關係。寧願答應一個無名之輩,也要拒他於千里之外。
原本陸十淵認為這些都是小事。他一門心思想討好他。倒也沒覺得什麼。
可剛才楚湛明明心中有氣,還是什麼都沒說。那感覺就好像是,他完全不在意他一樣。他拒絕改進,也拒絕跟他進一步。
既然如此。他也何必一頭熱?
「會吵到人的。」楚湛扁扁嘴。
「彈。」陸十淵一絲表情都無,疏離淡漠。
楚湛慢騰騰地站起來,走過去把琴抱在懷裡,走到陸十淵跟前,陸十淵抬抬下巴,指了指桌邊。
楚湛走到案邊,端坐好。案很矮,要席地而坐,楚湛盤腿而坐的姿態很慵懶,也很適合他。
寂靜的夜裡,楚湛選了一首很輕柔的曲子。琴聲悠揚而起,穿越靜謐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