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十淵拉住他,「楚湛。你是楚湛吧?告訴我……」聲音很卑微。
楚湛皺著眉,看陸十淵面露痛苦,卻仍然忍不住冷血道:「人死不能復生。我不是他!」
「對。我已經失去他了。」陸十淵嘲諷自己,「是我痴心妄想,把你當做他。你們那麼相似。那天在清風鎮,你從那老財主的屋子裡爬出來,你知道那時我為什麼喊你楚湛嗎?」
楚湛幹著嗓子,「為什麼?」
「因為我跟他的第一次相遇,他就是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的。那眼睛,我一輩子也不會忘。」
「……」好一個相遇方式,虧得他記得那麼牢。「……是嗎?」
「你說你不是他。那睡覺的方式,給我療傷的動作,你撒謊會耳朵紅,還這麼善彈琴,連口頭禪都一樣,愛好也是各種相似。還有那個儲物戒……」
「那能代表什麼?」楚湛冷冷道,「什麼都代表不了。我不是楚舅舅。」他推開他,自己爬床上睡覺了。
陸十淵立在原地很久,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楚湛一個人縮在被窩裡,他知道陸十淵一直在觀察他。可是就算他再像楚湛,他已經決定不做楚湛了。那個是楚家公子,而他是貔貅族少主楚湛。本來就不是。他沒撒謊。
可他知道這三年來。陸十淵經歷了什麼。他有一種錯覺,彷彿是,陸十淵是因為確信他就是楚湛而活著。
他把他當成楚湛那樣寵著,愛著。
可是因為他一天不承認,因為他拒絕承認,陸十淵還是每晚夢魘,日日如此。
他承認有過心軟,想著就告訴他算了。可是然後呢?
承認瞭然後呢。重新在一起嗎?他為什麼要跟他再在一起?既然已經決定分手,就沒有必要在一起了。
可是他還是很難過。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濡濕了被子。
天氣本來就冷。他還把被子給哭濕了。所以陸十淵說的是真的,他經常給他暖床是嗎?
難怪他從未感覺到冷。現在暖床的人走了。
也不知躲在被子哭了多久,有個人掀開他的被子。楚湛睜著腫腫的眼睛瞪著掀被的人,想去搶被子,手還沒夠到,反倒被擁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溫暖的,暖熱的,熟悉的懷抱……楚湛很想推開,可他好冷。他好暖啊。從風雪中回來,怎麼還能這麼暖呢。他貪戀地擁著。
就抱一下吧。現在這個大師兄也不是想抱就能抱的。
「楚湛!」陸十淵低低地喊,「如果我連你都認不出,那我們真是白相愛了。
「——我們真是白相愛一場了。」
他又說了一遍。
第50章 去看日出
楚湛被說得,都不知該說什麼了,「你又不是神。說得那麼篤定。」反正他一口咬死不是。
「對。我不是神。」陸十淵道,「如果你不是。你哭什麼?」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著嗎?」
熟悉的話語。陸十淵輕笑,「好。我管不著。其實我能猜出你為什麼會這樣。還記得那次在營帳裡,你說要告訴我一些事。我聯絡了前因後果,還有你種種古怪的表現,我猜原因應該是那個。但具體是什麼?我不知。但是我隱隱覺得,魏山主應該知道一些。如果你不想承認,不想告訴我真相,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的。但是你不要再說你不是楚湛,也不要拒絕我。」
楚湛道:「我本來就不是。我不是他!是你誤會了。認清現實有這麼難嗎?」
他不敢說楚湛已經死了這種話,因為陸十淵的臉色會變得很差。
「反正你想你的。我做我的。陸師兄。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陸十淵把人打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