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美曰其名是為了氣質,其實就是為了勾引吧。這麼冷的天,楊亞莉也是真不怕把她凍死。
虞眠聳了聳肩,慢慢進了餐廳。
「是楊阿姨的侄女吧?」男人笑著說,「我是張立新,你應該有聽楊阿姨提過吧?」
楊亞莉除了告訴虞眠地點,其餘說的都是男方工作有多好,家裡有多有錢,姓名甚至都沒提,虞眠自己也懶得問。
虞眠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回他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提過的。」
張立新:「那就好。」
他推了推選單,慢慢說:「工作了一天應該餓了吧?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我們邊吃邊聊。」
「好。」虞眠應聲,抬頭時看到張立新眼神一直瞥向別的地方,等她也看過去又什麼也沒看到。
點好了菜,三言兩語也開啟了話匣,虞眠也沒之前那麼不自在,直到張立新的一句話才使她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
「我……不知道楊阿姨和你說了多少,我覺得畢竟以後要是一起生活,我還是得自己再講的詳細一些。」張立新說,「我大學的時候出了車禍,目前左腿是假肢,還有就是……」
聽到這裡,虞眠已經不知道該有怎麼樣的情緒,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著後面的一句話。
「因為車禍,我沒法生育了。」
虞眠的動作收緊,儘量保持冷靜不讓自己失態。她的對面是餐廳的入口,就在她對著那個方向發愣時,從外面進來的人,徹底讓她傻了眼。
她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遇見傅時醒。
傅時醒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生,兩人穿著相同款式棉服,除了顏色不同之外,沒什麼兩樣。
情侶裝?
虞眠低眸,看了眼自己穿的抹胸連衣裙,頓時覺得臉燙得厲害,哪裡會有人在冬天穿成她這樣的。
「虞眠?你還好嗎?」張立新見她神色不對勁,「我以為楊阿姨告訴你了。」
虞眠回過神,輕扯唇角:「對不起,我剛剛跑神了。」她不再看傅時醒的方向,繼續說,「伯母沒有告訴我這件事,不過您也不用緊張,畢竟這是您的私事。」
她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對方只要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她都可以忍下來。至於是否會有結婚打算,對於她而言,都是可有可無。
年少時遇到了太耀眼的人,顯得周圍的許多人都那般黯淡無光,也包括她自己在內。
遠處兩人的身影捱得很近,女生挽著傅時醒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親密極了。
虞眠想起來那天在酒吧傅時醒說的話,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只不過那個女孩並不是她罷了。
分開時她說的有多決絕,現在就有難忘,明明是她親口說出的再也不見,到最後執念太深的,依舊還是她。
後來張立新說了什麼,虞眠已經全然不記得了,她腦海里唯一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傅時醒看到她。
十二月,寒風肆意,飄雪也跟著來了。虞眠企圖借漫天飛雪來掩蓋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卻始終還是逃不過這莫名其妙的安排。
虞眠拿起自己的棉服,甚至來不及穿上想要避開傅時醒,臨走時隨口給張立新丟下一句:「對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
而傅時醒和女生迎面走來,一切好似被計劃好的一樣,在這個時候她除了低頭擦肩而過,別無選擇。
她的懷裡還抱著自己的棉服,尷尬在笑。
門邊是進進出出的人,風穿過縫隙吹進來,虞眠不禁打了個冷顫。
傅時醒低垂著眼,從她懷裡把棉服拿過來,抬手繞到她的身後,給她披好。他的雙手攏了攏衣服,臉上沒什麼情緒,只是使勁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