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紀家的老人了,何況董子怡也自食惡果,喻嬈也沒出多大的事,紀長青確實不好說什麼。
董鵬也或許是拿捏住了紀長青對他總有些容忍,才如此賣慘,求得原諒。
畢竟這紀家還得紀長青做主,喻嬈再厲害,也不能怎麼樣。
只是董鵬算錯了一點,紀斯衍和紀長青不同,他雖不護短,但極其偏袒喻嬈。
紀長青就算原諒董家,紀斯衍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紀斯衍不但撤了董鵬在紀氏所有的股份,還將他們一家從現在的別墅裡趕了出來。能讓董子怡安安心心在醫院養病,已然是他難得的仁慈。
如今董鵬只能住回原來的小破房子裡,為了給董子怡湊醫藥費,他根本不敢花大價錢去租別的房子。
紀長青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覺得紀斯衍過分冷血無情,畢竟是為紀家做事多年的人,又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利用嬈嬈報你自己的私仇!」
聲音直接從書房傳到客廳,紀長青不知又砸了什麼東西,惹得所有人在客廳觀望。
喻嬈想進去被沈慧如攔了下來。
書房的門被開啟,紀斯衍還未走出來,身後便有個茶杯砸了出來,碎片掉了一地。
喻嬈急忙過去護著,想幫他擦擦。
紀斯衍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的什麼私仇?當年難道不是你指使他囚禁的我媽?要說私仇,我還不如跟你算算。」
董鵬當年受紀長青之命,將文音關進了精神病院,安排了不少人盯著,不許任何人探望。
紀斯衍想去見她一面,董鵬直接讓人把他趕了出來,哪怕他跪在地上懇求,董鵬也無動於衷。
在文音死後的葬禮上,紀長青不顧場合同人談笑風生,全然不顧及死者顏面,董鵬甚至隨便找了塊墓地將人埋了。
他們母子在他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紀斯衍當初還小,只能情急之下用匕首捅傷紀長青,從那開始,父子便徹底反目。儘管紀長青幾次三番向他求和,他也無動於衷。
紀斯衍去了波士頓之後,紀長青便收了文家的別墅,送去給董鵬一家住。要說因為這事紀斯衍便趕盡殺絕確實不至於,畢竟董子怡入獄,已是對他最大的報應。
「你跟我算什麼?你難不成還想將我也趕出去?紀斯衍,我看你是……」紀長青氣的心臟疼,他扶著牆重重的喘喘氣,「你是想氣死我不成?」
沈慧如生怕他身體出點狀況,趕快過來扶著他,輕輕撫了撫他的胸口順氣。
紀斯衍只是笑笑,並未說過多言語。他那表情倒是像在告訴紀長青——我什麼也不用做,等你死就行了。
如今紀長青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紀家上上下下心裡的算盤打的精明,都盼望著能有一日,接管紀氏。
紀斯衍是個不得寵的兒子,紀長青不一定會將這家業交付於他,生來便與這紀家人不一樣。他們在乎面子,不敢做出有違道德倫常之事,哪怕是心裡巴不得紀長青快點歸西,也不好表現出來。
「你個混帳!」
紀長青之前就聽到了風聲,說紀斯衍背地裡在搞小動作,具體又打聽不出來什麼。
紀斯衍的性子到底是隨了他,冷血無情又陰狠毒辣。他如今年事已高,想起年輕時做的那些事,也是後悔至極,想要兒孫孝順,想想也是痴人說夢罷了。
沈慧如不忍父子反目,輕輕拍了拍紀長青的後背,要他靜下心來。
紀長青老了沈慧如一眼,嘆氣,擺了擺手:「你走吧,是老董錯了。」
——也是他自己錯了。
紀斯衍只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那您休息,我過兩天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