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醫院,又有徐忱在場,宋祁陽也沒說什麼,開啟病房門,讓了個位置給溫俞。
“他沒睡,能說會兒話就說吧。”宋祁陽說,“沒幾天了。”
“嗯。”溫俞的反應很淡漠,更多的是是在剋制。
徐忱就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等她,宋祁陽自然也不會嘴欠的過來招惹他。
溫俞進了病房,輕輕閉上了門。她屏住呼吸往前走,看著床上的人,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宋文庭大概是察覺到了有人接近,緩緩睜開了眼,在看到溫俞的那一瞬間表情微頓,眼裡多了幾分笑。
他的聲音聽起來無力,啞得聽不大清:“小魚兒,你來了。”
溫俞坐下來,淡淡回:“別這麼喊我。”
她碰了碰一旁的氧氣管,輕笑一聲:“這麼想我來,就不怕我拔了?”
“將死之人,沒什麼好怕的。”
“也是。”
宋文庭的病也幾年了,化療沒少做,這一次是徹底沒了治癒的可能,這才想在臨死之前見一見自己最對不起的人。
宋文庭所有的話,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你媽來看過我幾次,無非就是希望我不要把厄運帶給你,希望我去了天上能保佑你健健康康的。”
“不會的,你只會下地獄。”溫俞講話不留情面。
“我知道你恨我。”
“知道就好。”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臨死之前能再見你一面,我也知足了。”
“嗯,知道了,所以你什麼時候死?”
大概是
夜深了,空氣變得更冷了。
兩人從醫院出來,天空又下起了小雪,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各處。
走了一段路,溫俞才想起來:“你這麼晚過來,你媽不說什麼嗎?”
徐忱先笑了聲,捏了捏溫俞的臉:“現在才想起來,不覺得遲了點?”
平時林舒管的就嚴,這大半夜的跑回來,他肯定也不會是得到了林舒的同意,想來又要受罰了。
“又要關禁閉嗎?”溫俞開始後悔自己和徐忱說了那些話,害得他擔心,又連夜趕回來,“都怪我。”
“幹嘛啊。”徐忱手指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又打算往自己身上攬事?”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過來。”
“可是我很開心。”徐忱停下來,垂下眼看她,“你沒瞞著我自己一個人偷偷難過。”
至少這樣能讓他感覺得到,在溫俞眼裡,他已經是一個可以值得她託付的人。
“別拉著臉了。”徐忱的拇指按著溫俞的嘴臉向上,強行給她做了個微笑的表情,“有奶奶在,我媽不會太過分。”
溫俞還是不太信他:“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