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等有時間吧。”
傅時醒“嗯”了一聲,輕聲問:“現在還是愛哭嗎?”
虞眠從小就這樣,一旦情緒上有波動就會不自覺流淚,她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突然這樣,似乎已經很久沒無緣無故流眼淚,也很久沒有過真實的情緒了。
小時候還沒淚失禁這個詞,所有人都說是她太矯情。
“不常哭了。”虞眠打了轉向燈,才又繼續說,“我儘量在改了。”
“改什麼?”
虞眠一時沒理解他的意思,茫然“啊”了聲。
“正常的情緒宣洩,沒必要改。”
虞眠的雙手握緊了方向盤,應了聲:“好。”
此刻,虞眠感覺到傅時醒這麼多年似乎一點也沒變過,雖然不善言辭,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但他卻要比許多偽善的人更真實。
他是一個把她的缺點當作優點的人。
車停在了長安尚苑的大門外,虞眠解了安全帶,同他說:“你自己把車開進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傅時醒靠在椅背上,側首:“你打算怎麼回去?”
“我……”虞眠看了一眼這周圍,似乎也攔不到車了。
說著,傅時醒自己來了車門,長腿一跨就下去了。他的手扶著車門,同駕駛位的虞眠說:“你開回去吧。”
“那你明天怎麼去醫院?”
“朋友送。”怕虞眠太固執,他又補了句,“我和朋友合租,他去上班正好順路。”
虞眠沒再說什麼,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最後覺得開走他的車挺不好意思的,她又補充道:“那我明天上班把鑰匙給你。”
“知道了。”傅時醒表情寡淡,“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傅時醒關了車門,力道不輕不重。他往前走著,直到進了小區大門才回頭看了一眼,恰好這時候虞眠也發動車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沒了傅時醒在,虞眠也樂的自在。
看他的態度,似乎也沒再計較當年的事,虞眠有點摸不透他的心思。
車內傳來電臺女主持人的聲音,伴著婉轉動聽的鋼琴曲:“來自一位聽眾朋友的投稿,講述的是她和自己喜歡的人從同桌到夫妻的故事……
最後,分享一句我最近很喜歡的歌詞,陳粒的《歷歷萬鄉》。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懼歲月長。”
只是學生時代的喜歡並非真的能輕易宣之於口,他們也會把心事藏得很深。在紙上偷偷寫下的名字,上課發呆時會看的窗戶玻璃,都藏著少時的心事。
他們都在幻想未來,卻因年少抵擋不住意外來臨,又怎會不懼歲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