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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竹看著他們無聲的嘆了口氣,叱奴氏盡力了,但是反倒誤了宇文邕,他自己挺有想法的。
宇文邕聽了黃竹那一番說到自己心坎裡的話,對他也是刮目相看,沒想到他母親這一次送了個如此機靈的人來。黃竹猜測的話不算神,最重要的是,宇文邕認為黃竹是少有的相信他的人,畢竟他才十一歲。
不用很久,黃竹的話就被一一證實了。
宇文泰身體漸漸衰敗,臨終前囑咐宇文護,要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彼時宇文泰的幾個兒子也圍在床邊,黃竹則在殿外,幾步之外就是拓跋廓,他也是親自來探望宇文泰的。
黃竹聽到殿內傳來哭聲,就知道宇文泰是斷氣了。
拓跋廓臉色一下子煞白,沒有絲毫擺脫了一個控制著自己的權臣的快意,他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黃竹上前兩步扶住拓跋廓,小聲道:“陛下,你還好吧?”
因為拓跋廓長得和拓跋燾有幾分神似,而拓跋燾當年的情感之濃烈,也曾使黃竹動容,最後結局有些悵然,所以黃竹不禁有些連帶著憐惜拓跋廓。
拓跋廓藉著他的力站穩,苦笑了一聲,“朕怎麼會好……丞相一去,朕怕是不久後就要與他相見了……”
他也有心抵抗宇文氏,然而羽翼未豐,就要迎來虎視眈眈的宇文氏新人,實在沒有什麼信心。
黃竹現在身份是宇文邕的門客,拓跋廓這些話本不該對黃竹說,但是拓跋廓對黃竹有好感,黃竹也因為拓跋燾憐惜拓跋廓,所以黃竹也沒叫拓跋廓打住,反而安慰道:“陛下寬心,你不會有事的。”
拓跋廓不過是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罷了,他可憐兮兮地看了黃竹一眼,說不盡的哀怨。
這時候宇文邕一臉我爹去世了的傷悲走了出來,正看到拓跋廓扶著黃竹的手,黏在一起,立刻開口道:“明玕過來!”
他喊得語氣有些急,黃竹當然是立刻脫開拓跋廓的手過去了,“四公子?”
這邊請示有何吩咐呢,宇文邕哪有什麼吩咐,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隨我來為父親持經。”
這倒也是個正經理由,裡頭宇文泰剛死,讓黃竹這個道士去唸經也是正常的。
往裡走,黃竹小聲問宇文邕:“公子,丞相去世前是怎麼說的?”
宇文邕:“命宇文護輔佐宇文覺。”
果然如此。黃竹道,“宇文覺可憐了。”
“拓跋廓更可憐。”宇文邕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你更可憐拓跋廓吧?”
沒錯,宇文覺要倒黴,拓跋廓肯定得倒黴在他之前啊,不過黃竹是決定把拓跋廓救下來的,只是他聽宇文邕語氣不對,就沒搭茬。
且說宇文護繼承了宇文泰的位置後,次年果然逼迫拓跋廓禪讓帝位於宇文覺。
拓跋廓無法,只能禪位。宇文覺登基,改國號為周,史稱為北周。
宇文覺母親是元氏,他為了這一天,早先還娶了拓跋廓的姐妹晉安公主,現在也成了他的皇后。
拓跋廓退位後,是宇文泰與宇文覺的眼中釘肉中刺,二人都想除掉他。
黃竹隨宇文邕進宮時,原本是二人在花園中閒聊,豈料拓跋廓忽然衝出來,拉住了黃竹的手,氣喘吁吁。
黃竹驚訝地看著他,“怎麼了?”
拓跋廓驚魂未定:“宇文泰要殺我!他要逼我喝毒酒!”
他衝出來後,看到黃竹,竟是想也沒想衝了過來,也沒想過此人能不能管。
宇文邕冷冷道:“宋王殿下,你和我們說有何用。”
拓跋廓茫然看了宇文邕一眼,是啊,沒有用。
“殿下,你躲到假山裡去吧。”黃竹推了拓跋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