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二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沈青棠頓了下,握著筷子的手指稍有些用力,道:“爸,我不想去外交部,我想直接去公司上班。”
“不想去?”沈父撥出一口氣。
“對,我回來之前已經投遞過簡歷,已經拿到offer,隨時都能入職,對方公司不錯,是做國際貿易這一塊,您應該知道,是長宏集團。”
這話,也沒想象中那麼難說出口,卻被想象中更要暢快,彷彿那一刻,她才是活生生的人。
“長宏集團。”沈父念在嘴邊,唇線往下,臉色並不自然,他抽紙巾按了按唇角,“的確不錯,你能去,也是優秀的。”
語氣冷硬許多,“但這種事以後還是要跟家裡人商量,就好像你這次突然回國,你也沒說。”
沈母輕呵一聲,低頭擺弄食物,食慾全無。
飯後,沈父說公司有事便離開。
沈青棠也拿過外套跟包,儼然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沈母坐在客廳,背對著她,問:“你去哪?難不成今天就要入職?”
“去見朋友。”
“哪位朋友?”
“您認識的,蔣清。”
跟蔣清的聯絡是在回國之前,兩個人這兩年一直有資訊往來,知道她畢業後留在京城,後來進入許氏集團主公司,公司人均高學歷,她的履歷不值一提,過得並不輕鬆。
兩人在海鮮餐廳碰面,當初寢室四個人,現如今只有兩個人再聚,蔣清說起張佳怡,在京城待了幾個月,最後不堪上司騷擾,也受不住這裡快節奏生活,最後辭職回老家考取公務員,宋慧柔則考研,現在在國外念讀碩。
蔣清嘆氣,“現在都天各一方,再想聚就難了,好在我們碰頭,棠棠,你不知道我有多少話要跟你說。”
“時間門很多,你慢慢說。”沈青棠給她倒上茶水。
從工作開始,蔣清就積攢一肚子惡氣,她一個人,有苦難言,像這種上市大公司,內部等級森嚴,權利之爭堪比宮鬥劇,勾心鬥角,明爭暗鬥,有些表面跟你笑笑,轉頭就能將你無心一句牢騷話轉交給你上司。
最嚴重的那次,蔣清差一點背鍋被辭,分明是上面神仙打架,偏偏小鬼遭殃,頂頭上司將所有的事推給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為她說話,所有都預設她是犧牲者,她只是一個小職員,可有可無,她從公司前腳走,公司後腳就能找到替代她的人。
蔣清也以為她完了,第二天上班視死如歸,都抱好被掃地出門的準備,結果兩位神仙分別離開,她小鬼安然無恙。
那段時間門,所有人看她眼神都不一樣了。
直到在一個星期後,同事忍不下去,問她是不是關係戶,蔣清想笑,她要是關係戶,也不至於上個班受氣成那樣。
同事顯然不信,“要沒有點關係,小許總能這樣保你?”
小許總?
蔣清反應許久,才將許今野跟小許總聯絡在一塊。
她想不到許今野為什麼要幫自己,思想想去只有一個理由,她是沈青棠的室友。
後來兩人還一塊吃了頓飯,許今野變很多,看他一身西裝,抿唇少言,許今野兩個字怎麼也叫不出來,畢恭畢敬叫了聲小許總。
吃飯聊天,談的也全是沈青棠,大部分時候全是蔣清在說,他聽,說宿舍裡的趣事,說她被人告白,躲了大半個操場,說她性格太好,每次從家裡回來都會給她們帶早餐……好多事,連蔣清都有些動容,工作後,學校裡那些事好像隔了很遠。
到最後,許今野說,說她走太久,久到身邊人都沒有再提起她的名字,他只是想聽人提起,只是說她的名字也足夠。
蔣清說的口乾舌燥,茶水喝過幾杯,她捧著水杯餘光打量著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