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現在被催成這樣,都跟你脫不了干係。”
“那你現在可以還回來,我允許你橫插一腳。”許今野搖晃剩餘的酒液,掛在杯沿又往下滑,到最後一口飲盡,酒精麻痺著神經末梢,大腦短暫的放空。
許知衡想到,文家小姑娘在吃過閉門羹後,在樓底痛罵許今野拽什麼,也就是仗著那張臉為非作歹,下一秒見了他,就將手藏在後背,像藏住爪牙,規規矩矩鞠躬,笑容甜美乖巧,叫她許大哥。
吃不消,他有些頭疼道:“這腳我還是不插了。”
沈青棠帶老闆去的,也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很少被寫在旅遊攻略上,藏在犄角旮旯,鮮為人知的地方,店小不起眼,味道卻出乎意料。
老闆遊玩盡興,誇帶她出來是這次最佳決定。
在路邊小館,餐館裡連客人落座的位置都無,只在有些年頭的樹下支著幾張摺疊椅,老闆高大的身形有些委屈的坐在塑膠燈,問要不要放她半天假回家。
沈青棠正拆開一次性的竹筷,兩根摩擦,將筷子邊的毛刺磨平,到不會扎手的程度,再遞迴給老闆,燈光下的臉柔嬌美,抬眼,長睫翹起,說不用,她回國並未告訴父母。
她與許今野之間,往前,仍然橫亙著一道死結。這幾天,不過是偷來的。
老闆點頭,尊重個人,也沒繼續深問。
老闆端上冒著熱氣騰騰的食物,聽她外語流利,詢問沈青棠是不是導遊,她解釋是翻譯,老闆聽他們交流,好奇問在說什麼,她翻譯一遍,老闆低頭嚐了一口,對豎起大拇指,用中文誇“好吃”,又問她發音對不對,她點頭笑,老闆喜上眉梢,在旁邊拉來小凳子,說起這家店的悠久歷史,語速又快又貧,將老闆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在聽過這深受曾經皇上喜愛,吃了足足一大碗。
到最後又拍張合照結束。
白日裡,依然是正常工作。
飯局只是前奏,在會議室裡,面對面坐下來才是真正開始。
沈青棠看許今野西裝筆挺,蛻變迅速,他坐在主位,話很少,每句都有分量,翻譯的時候很微妙,重複他的話語,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在唇齒之間,清晰感受到他的變化,他是許今野,不單單只是許今野,兩年前她希望他永遠耀眼,兩年後,他依舊耀眼,只是耀眼到有些陌生了。
她不知道許今野是不是也這樣看待她,這種想法,讓她有片刻失神。
兩年,七百多天,他們的成長,彼此都遺憾缺席。
但歡欣要更多一些。室友不理解她拿著近乎滿分的履歷,只是找了一家中上的公司,跟她平日裡的清醒理智完全不匹配,憑藉著她那樣瘋魔的學習勁,怎麼也該奔著頂端去的,她笑,承認做這份決定的時候,的確不太理智。
她只是想見他。
迫不及待的,想給他看,當初放生的鳥,並未死在野外,相反,這隻鳥生長的很好,羽翼豐滿,飛得好高了。
商人之間,一分一厘都要算清,兩邊立場不同,竭力想要在一個有利於自己的點繼續合作。
這是一場硬仗。
許今野強勢,進攻性強,在談合作上,牢牢佔據著上風的位置,他卻又不是隻知強勢,不動變通,他話語風趣,老闆頭疼,奈何他不了,這場會議裡,他要煎熬的多。
這些,跟沈青棠無關,她只是翻譯,將兩邊的話語,準確翻譯出來是她的職責所在。
天色漸暗,合作並未完全談攏。
會議結束後,雙方據理力爭的面孔不見,反倒客客氣氣的握手,誇讚對方是精明的商人。
許今野要盡地主之誼,提及山頂山莊泡溫泉,溫泉池是天然泉眼,種類跟療效頗多,山間積雪,有栽種著凌寒梅花,風雅至極,老闆欣然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