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晟:「是這個東西。能麻煩你給溫故一個嗎?」
丁滿:「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個裝置啟動之後,防禦範圍太大,會不會影響溫故的工作?」
遲晟:「我倒不是擔心他在工作上的安全。只是想要讓他在與我接觸的時候少受一些傷。——他胳膊上的淤青,就是我的甲片弄的。」
丁滿恍然,「那行,我明天就拿給他。」
遲晟點點頭,又看向溫故。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溫故看了遲晟一眼,搖搖頭。
他在一邊的椅子裡坐下,說:「我等您處理完。」
…
半個小時後,醫生結束了洗甲。
房間裡就剩下溫故跟遲晟,連01都發覺不妙後自動縮到角落掛機去了。
遲晟站起來,對溫故說:「好了,我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溫故也站起來,看著他說:「我跟您一起。」
遲晟意外:「嗯?」
溫故:「昨晚不是說了嗎?我跟您一起睡。」
遲晟突然笑了起來,扯到了傷口,又抽了一口氣。
「你今天早上偷偷跑了,晚上又偷偷在外面不敢進來。我以為你已經後悔了呢。」
溫故想起自己之前的糾結,承認道:「是挺後悔的。我其實不喝酒,昨天也是撐場面瞎喝的,以後我不會亂喝酒了。
「但今天,我是說,我之後跟您一起睡,可以嗎?」
遲晟:「不害羞了?」
溫故:「您還能對我做什麼?」
遲晟:「……」
溫故得勝一局,說:「是您該怕我對您做什麼。」
遲晟失笑。
「好。那就走吧。我有些累了。」
「嗯。」
…
遲晟走路的時候很緩慢,溫故真的是很想要伸手去扶一把他。
可是他別說扶,想要夠著遲晟的手肘都要舉起手來。
進了臥室,遲晟先行坐到了那張大床上,躺下的時候又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呻|吟。
躺下的遲晟終於能夠讓溫故平視了。
溫故走到床頭的位置,站在床邊看著遲晟。
「您真的還好嗎?」
遲晟側頭看著他:「真的。」
溫故沉默了兩秒,開始自言自語。
「我這段時間也看了不少魂力相關的紀錄片,之前褚恭說,讓我把這些紀錄片裡所有病患的痛苦疊加起來,那就是您每時每刻在忍受的。
「我想像過那樣的痛苦,也曾經想要問您。可是每次看到您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就會忘記。
「我總會覺得,您的病情只是導致了您的身體異化,而忘記您在承受的痛苦。」
遲晟:「如果你忽略了這件事,那我是很高興的。——我並不希望你們時時刻刻記住我是一個痛苦的、悲慘的病患。」
溫故:「但我現在覺得很難受。我要怎麼做才能讓您感覺好一些?」
遲晟笑道:「嗯……你可以現在去洗漱,換上睡衣,然後陪我睡覺。如果你還是不害羞的話,可以再給我一個晚安吻。」
「……」
死去的記憶又衝擊了溫故的大腦。
溫故有點尷尬地撇開了眼,他低頭說:「我先去洗漱。」
遲晟無聲笑了。
過了一會,換上睡衣的溫故爬上了床。
他拿了一個枕頭,挪到遲晟的身邊放下,停了一下,他又把枕頭拿起來,跨過遲晟的手臂,把枕頭放在了遲晟的手臂和身體之間的孔隙裡。
遲晟感覺到,把手臂放高了一些。
「不怕我壓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