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說,我看你的妻子很漂亮,性情溫和,不如改天帶出來,我們慢慢說兩句話。
我害怕極了,不敢反駁他,又不敢責怪他,只能默默回家,去問妻子,我的妻子善解人意,知道這件事以後,就答應了我的請求,陪我去見他一面,誰知道,事後他居然侮辱了我的妻子,我要怎麼說才好?其實我也不願意說起過去。誰也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但是你去問,我的妻子是知道的,她也記得,她還懷孕了,有一個孩子,在我們結婚之前就出生了,是很意外的早產兒,出生的時候就有病,沒多久就要死了,被當成是我的私生子,你去問,這個大家都知道,私生子的事情,他們還以為是我們夫妻不檢點。
我們背了好久的鍋啊!
我也沒有辦法的。如果有機會,我怎麼能放過?擺脫,你想,是你,你會怎麼做?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還有你的母親,聽說你的父親找我的妻子就去找她的麻煩,罵她水性楊花,轉頭找到我,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打算跟我出軌,來折磨你的父親,我當然不敢幹,她就去找到了我的侄子,當時侄子年輕氣盛,以為是自己魅力出眾才惹來了□□的愛慕,肯定了好感表達。
他們就滾到了一張床。
這還不算,事後,你的母親侮辱我的侄子說是侄子先想折磨她,結果我的侄子下大獄,求告無門,一家子都窮得要命,還是我們接濟,可是接濟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侄子被判死了,一家人都活不下去,父親自殺,被救了回來,傻了,母親以淚洗面,眼睛瞎了,餓死了。
那一家人是前後死的,你不能怪我,難道我們也不能怪罪魁禍首嗎?平時你的母親可是很樂意跟我們交往的。還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誰的。不然她為什麼過得不好?不然她為什麼身上那麼多痕跡卻沒有任何一個是來自你的父親?除此之外,你不覺得當時她的反應很假嗎?
就是她裝出來騙你的。她只是沒有料到,我們最後會為了自己的恨意殺了她罷了。她大概以為我們報仇以後就會離開,不過是像從前那樣對待她。實際上,怎麼會有那麼輕鬆?」
青蛙人聽完,點了點頭,笑道:「我果然應該在最開始就堵住你們的嘴。」
他對其他青蛙人說:「你們不要怕,我也有準備很多抹布給你們堵嘴,只是一開始覺得布的數量可能不夠,你們又未必沒有願意誠心悔過的人,我不能一概而論,也不能過分,但是現在看來,你們根本不值得我給出任何一點後悔的機會。因為你們心裡就沒有那條線。」
他說完,對周圍的人揮了揮手,他的下屬就立刻將說話的人的妻子和孩子都拖了過來。
說話的青蛙人瞪大了眼睛喊道:「你不能這樣!」
他的嘴被堵住了,聲音是支支吾吾的,好像只是從喉嚨裡面發出來但根本不會說話。
青蛙人問:「你說我不能?」
他猖狂又暢快地笑道:「我可以。你們當初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們。我可以。」
他說了兩次我可以,邊上死去的青蛙人就多了兩個。
兩個剛才還活著的頭顱從脖子上落下來,好像自然脫落的樹枝上的果實,紅艷艷的,大顆而飽滿地滾落在地面上,像是不完整又不規則的小孩的玩具球,滾了兩下,停住了,一動不動,眼睛對著外面,死不瞑目。
說話的青蛙人大為崩潰啊啊亂叫,還想伸手去碰一下屍體,但是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哭得很難看,是臉部皺巴巴的,滿臉都濕漉漉的,額頭滿是抬頭紋,像條粗粗的五線譜被模糊後的樣子,眼睛眯成一條縫,上下的眼皮都腫了起來,本來青蛙人的眼皮就小又淺又少,好像沒有一樣,他這麼哭起來,更像是沒有眼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