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頭目被這衣服的圖案吸引了注意力,等人走到眼前,又被這人過於蒼白的膚色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白天,他看見這樣的人只會認為自己是夜裡見了鬼。
按理說,漫天遍野的黃沙風暴,不可能讓本地人還有這種看起來就病弱的膚色。
如果是外地人,這種顏色,一出現就會被排斥,現在還能活著,不是福大命大,就是奇人有所依仗。
山匪頭目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已經分外警惕起來,只是來人站得太近,恰好當時又從對面吹過來一股輕輕柔柔的風,他這一口氣猝不及防和著剛來的風,風裡摻著還沒落地的黃沙,他皺了皺眉,咳嗽兩聲,不想在對手面前露怯,假裝無事發生。
他看向對面問:「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就開始。」
枕寒流回答道。
他越發靠近了人。
山匪頭目後知後覺,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嗅到了一股藏在風裡的香氣,不是從遠處吹來的,不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是對面這個人的。
二人扭打起來。
打鬥之中,難免有些肢體接觸,山匪頭目感到鼻尖傳來了一股越發濃鬱的香氣,令人頭昏腦漲,一時失手,頓時被摔在地上,枕寒流壓著他,心情很好地問:「怎麼樣?」
山匪頭目昏昏沉沉的,聽見了枕寒流問話,只是聽不清楚在說什麼,鼻尖又縈繞著枕寒流的香氣,他的注意力難以集中,免不得一時半刻有些心猿意馬,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十分半夢半醒似的茫然。
「你再說一遍?」
山匪頭目氣勢十足地問。
聲音洪亮,沒有疲態。
枕寒流壓著他的力氣越發大了,叫他渾身動彈不得,手臂被收住,腰間被卡住,兩條腿拖在地上,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他覺得奇怪,鼻尖又是一股濃鬱的香氣,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可能窒息而死,腦子裡一團漿糊,緩緩意識到這股氣味有問題。
他就聽見後背上傳來一聲笑。
「算你贏還是我贏?」
枕寒流問。
「你贏了。」
山匪頭目說。
枕寒流鬆開他,拍了拍之前在地上打滾過的衣服,坐回車上。
山匪頭目從地上爬起來,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湊到枕寒流身邊,坐在他的車邊上,眨了眨眼睛,雖然還有些迷糊的感覺,但是已經比之前好許多了。
「你從哪裡來?」
「本地人。」
「你要去哪裡嗎?」
「沒什麼地方可去。」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做什麼?」
「我當老二,你當老大。」
「可以。」
「衣服還有嗎?」
「以後或許會有,等我找到新的再給你?」
「也不是非要新的,這個也可以,讓我摸一摸,怎麼樣?」
「好吧。」
枕寒流將衣服給他。
他說,他是相決絕。
他還有一個兄弟,本來是老二,在枕寒流加入之後變成老三的,怨遙夜。
那個時候,枕寒流只是剛剛加入山匪團夥的陌生人,他和怨遙夜並不熟悉。
怨遙夜對衛道說:「那個人贏了,當了山匪的老大,就和山匪一起,進了村子。」
村子裡面已經被洗劫過一次了,洗劫村子的人就是剛才山匪在路上看見避開了的官兵。
官兵在洗劫之後就離開了,但是他們不僅帶走了錢和米麵,還有活著的牛羊雞鴨。
整個村子都透露出一股破敗衰落的氣息。
眾人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