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碎被怪物擋住了視線,一時間又不能繞過去,捏碎了一塊傳送符咒。
業已灰抱著劍出現在少年的身後,抓了他一把,提著他的衣領子就把他從洞口拉了出來,並輕飄飄地走了兩步,若無其事的樣子,按照某種隱秘的陣法步伐離開了洞穴之內,少年愣住,直勾勾地揚起頭顱,看著業已灰,仔細打量這張臉,近在咫尺,他才勉強分辨出來身份。
「師父?」
「是我。」
業已灰回答。
他說話間就把人放在了平地,這裡邊上有一塊大石頭,少年順便就坐了過去,喘了兩口氣,沒法坐直,乾脆彎著腰,從石頭上落下來,蹲在石頭邊上,又覺得蹲著也不舒服,就深吸一口氣,坐在地上,靠著石頭,勉強維持自己的平衡,看起來是受傷之後的狀態。
「你怎麼了?」
業已灰皺著眉頭打量他,沒發現他之前還有受到其他傷害。
少年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吐,或許是太可怕了,但是我覺得我的膽子不那麼小才對。」
業已灰將他提起來,打量了一下,伸出手按了按他的腹部,就像是檢查一個柔軟無骨的玩偶布娃娃,少年啊地叫了一聲,好像很痛,業已灰將他放在地上,他又蜷縮起來,變成一小團的樣子,還是很痛苦的表情,意識到這一點,他連頭也不抬起來了,只是輕微地發抖。
他並不是因為疼痛而顫抖,之前就不是這樣,他是因為精神上感到羞愧而不願意直面業已灰。
業已灰突然感覺,少年似乎更親近林玉碎。
這就奇怪了,林玉碎又不是他的師父。
業已灰掏出一顆藥丸子,遞給他,看他好像沒法自己吞嚥,就將藥丸子塞到了他的喉嚨裡,就像是對待生病而不聽話的寵物,強勢地壓制住了少年的掙扎,看著他在地上翻滾,好一陣子之後,他吐出來一條蟲子,蟲子彎曲著身體,就好像之前的少年的樣子,已經死了。
少年緩緩回過神來,滿頭大汗地睜著眼睛,眼神漸漸凝固,他的瞳孔終於聚焦了。
他看見了那條蟲子,啊的一聲大叫,跳了起來,十分驚訝的樣子。
「你不記得什麼時候沾到了這個東西?」
業已灰問。
「不知道,不記得了。」
少年搖了搖頭,從地上爬起來,雖然有點腿軟,但站起來了,沒有之前那種痛得無法直立的感受了,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比之前好多了。
業已灰打量他,感覺他的狀態在逐漸恢復正常,點了點頭:「不記得就算了。」
少年才想起來林玉碎還在洞穴裡面,猛地一驚,轉過頭去看,發現洞口同時坍塌了,大驚失色,剛剛恢復一點血色的臉皮迅速蒼白下去,彷彿被人猝不及防,當頭打了一錘子。
他有點站不穩,扶住了身邊的大石頭,望向了身邊救命稻草似的業已灰問:「您來找我的時候看見我身邊的另外一個人了嗎?」
業已灰搖了搖頭:「沒有。」
他心想,你還有另外的隊友?奇怪,我都跟了你一路了,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你說的那個隊友是誰?很會隱匿嗎?
少年雙腿一軟,一膝蓋就撞到了大石頭的身上,啊了一聲,有點痛苦,麵皮抽搐了一下,額頭又落下一顆汗珠,表情彷彿是要哭出來,嘴唇哆嗦了兩下,張了張口,差點失聲,嗓音沙啞地說:「就是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啊。您的朋友。」
難為他現在還記得用敬稱。
業已灰理解了,他在提林玉碎。
不說還差點忘了,反正又不會死在裡面,沒什麼可擔心的地方。
業已灰試圖解釋,又覺得沒有必要,轉而若無其事地平和安撫:「沒什麼,只是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