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碎不置可否地說:「也許我們回去了,他們還抓著不放,非要派人到我們的面前來,耀武揚威說什麼不守信譽不遵條約之類的廢話,我們肯定更要被他們磋磨了。看他們之前對我們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們從來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們看我們,就是看螻蟻看人下人看牲畜。」
眾人大喊:「我們不能忍!」
林玉碎說:「還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贏。」
眾人大喊:「我們要回去!」
林玉碎說:「敵人就在身邊,諸位,還等什麼呢?」
眾人熱血沸騰。
梁二公子湊到林玉碎耳邊低聲說:「大人好會說話!」
林玉碎側頭看他問:「不該誇我?」
梁二公子含笑道:「大人能言善辯,三寸不爛之舌可以舌綻蓮花,誰能比得上大人的分毫?我看他們只是來勢洶洶,也不過如此。他們拿我們當泥糊的木頭,以為一點火就能把我們燒得剩下灰燼,可是,我們又何嘗不能將他們燒成廢墟?殊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林玉碎問:「大人,我說的可對?」
林玉碎說:「也要我們贏了再作分辨。」
梁二公子十分贊同地點頭:「本來我們也該順利回去。」
他們算什麼東西?打成泥豬瓦狗也不為過。
二人說了兩句話,都心平氣和起來,在馬上望著不遠處的火光沖天,聽越來越近的喊殺聲震天,反而越發氣定神閒了,好似高山亭中烹羊宰牛煮茶喝酒的賢士。
不參與戰鬥的奴僕遠遠望著他們,心想,果然是神仙,在神仙身邊,多待一會也好像要羽化昇仙了,這般超凡脫俗的姿容是再出塵絕世不過的,想必勝券在握,再不然也是胸有成竹,沒什麼可擔心的地方。
喊打喊殺的聲音沒一會就停下來了。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走到二人面前跪下。
「幸不辱命。」
林玉碎說:「好。」
梁二公子說:「起來吧。」
「是。」
人影站起身來,還是黑乎乎的,但那雙眼睛又白又亮,像是煤炭塊裡的鑽石。
「出來匆忙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你,」梁二公子說,「回到梁家就擺慶功宴,你該坐在頭一個,可願意出席?」
「願意!」
那人大聲回答,十分高興。
梁二公子點了點頭。
「這次有俘虜嗎?」
「沒有俘虜。」
「死了多少人?」
「死了兩個。」
「好好安葬,」梁二公子說起這些事情就沒心情,眉心縈繞著一股愁緒,看起來有點鬱悶,「回頭給他們家裡人通知,順便按照慣例送錢過去,仔細安撫了,別鬧出新的事情來。」
「是。」
「情況怎麼樣?」
「敵人死了三個,重傷了兩個,輕傷五個,跑了三個,還說有走散的人就在附近,我們已經出去搜尋了,很快回來。我們的人死了兩個,一開始沒防備,被偷襲死了,重傷一個,是敵人的武器淬了毒,毒發很快,差點沒救回來,現在躺在車上,還在休息,輕傷十五個。」
「輕傷怎麼算的?」
「手腳沒有斷裂,沒有大出血,沒有殘疾,脖子、胸腹、大腿沒有貫穿傷沒有中毒,五官保留,行動正常……」
「知道了。」
梁二公子頓了頓,看向林玉碎。
林玉碎說:「輕傷可以讓他們在吃飯的時候最前面排隊。重傷派人隨身照顧,可以第一個領取食物,優先請大夫處理。死了的挖坑一起埋下去,要是隊伍裡有親友,問一問意見,趕路要緊。」
梁二公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