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穹幕之下,長著一顆猙獰狗頭的魔怪,格外恐怖,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囂張,因為此地是他的領域,是他的戰場。
凡是闖入黑幕內的修者,無論是人族,或是海族異族,都會面臨著無時無刻不在的無形壓力,以及法力盡失。
但對狗頭魔怪而言,這一切都不存在,對它毫無影響。
就彷彿是置身在自己的家鄉,遙遠的魔域,不斷的征戰和殺戮,是永恆的主題。
陳逍的身側,雲仙子抬頭望著魔怪,眼神逐漸冰冷,無情。
一股寒意從她的眸中升出,透著歲月的滄桑變化,以及世事的無常。
陳逍心中一驚,靈魂打個冷顫,難以相信,在他眼中的雲仙子,此時彷彿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那一輪亙古永恆的太陰之月。
一點點寒光星芒,從她身上無聲的綻放,一如鮮花盛開時的燦爛。
太陰之月,亙古永恆。
在神域這片大陸上未有人族之時,其便是存在,不知存在了多久,還將繼續存在那裡。
在無數億萬年的歷史長河之中,有無數的天才、異獸、妖孽或是霸主,名噪一時,風光無限,但最終還是徹底消亡,了無痕跡。
無數生靈降生了,又死去,再新生,再死去,迴圈往復。
唯一不變的就是神域之上,那永恆的太陰之月,它是永恆,它也是無情的。
生命對它而言毫無意義,時間更是毫無意義,一切對它而言似乎都毫無意義。
雲仙子所修之功法,取的是這股永恆之寒意,一切都無意義,無情方是永恆,才是大道所在。
她身上的寒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彷彿一輪滿月,那散發出的徹骨寒意,驚的陳逍連連後退,不敢靠近分毫。
這些寒芒並非是法力催動,而是靠的神念,靠的精元,也更加純粹和可怕。
她籠罩在月華寒芒中,開始上升,一點點向上,向上,再向上,最終達到了跟狗頭魔怪同等的高度,二者平等對視。
“好冷,這也是規則之力嗎?”
下方,陳逍心中暗驚,心中無法平復。
顯然她現在施展的這招與尋常的冰系招式截然不同,冰系的功法招式,就算再怎麼厲害,對於一名顯聖境修者而言,想要隔絕其寒意和冰凍傷害,都不難。
可這月華之芒透出的寒意,卻直鑽靈魂,充滿了他的整個識海,無處可逃,更無法去防禦,太可怕了。
他只是在一旁,並非是其首要目標,就已感覺到靈魂像是要被凍住了一般,驚悚萬分。
可想而知,身為其斬殺目標的狗頭魔怪,要承受多大的威脅和壓迫感。
“這是……天道之力?”
感受到徹骨的冰寒,在凍結他的全身,鎖住他的行動,狗頭魔怪一臉驚容,說出了這幾個陳逍從未聽過的字。
天道之力。
一時間,一股掙扎的念頭在狗頭魔怪心中升起,那是來自於本能的畏懼和臣服,但很快就被他的戰意給壓制過去了。
魔域一族,為戰而生,戰著生,也戰著死,哪有怯戰的道理。
“戰!戰!戰!”
狗頭魔怪怒吼著,神情越發的猙獰和瘋狂,漸漸的理智之色已從他的眼神中徹底消失,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戰意,噴薄而出。
全身的氣血被他激發,轟一聲炸開,暗紅色的血色氣流籠罩全身,兇狂無比,如同一尊血色的魔神降世,要一戰。
此時,雲仙子的招式,也蓄勢達到了頂峰,她右手長劍一收,回胸前,雙手握劍,極快的向前一斬。
“天鎖寒月。”
這一劍太快,快到陳逍的眼睛都捕捉不到絲毫,連她是如何出劍的都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