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都是自嘲的笑。
他眼神空洞黯淡,看不到一絲光亮。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福叔很是擔心,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相勸,只好靜靜守著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桐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捂著灼燒般的難受的胸口,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
一路走,一路叫嚷著。
「酒,哪裡有酒。
「我要喝酒。」
眼下,唯有酒。
能讓他短暫的忘記發生的一切。
救他脫離苦海。
冬日裡的雪總是說下就下。
連夜離開,次朝便遇了風雪。
馬車在驛站停靠休憩,衛燕和碧草定了間客房,趴在窗欞前欣賞雪景。
南方的雪到底不如北方的大氣。
是種小家碧玉的溫潤。
又如詩人筆下的戀人,纏纏綿綿,細膩潮濕。
她有些想念京城的雪了,那片如鵝毛的大雪,是有北方人骨子裡的豪爽的,很是壯麗多姿。
不知道眼下趕回去,還能不能看到京城壯觀的雪景。
衛燕神思翩躚,身邊的碧草突然發現了什麼,拍著她的肩興奮道:「小姐,您瞧,那馬車上下來的不是齊小夫人和江公子嗎,他們身後好像還有一個人。」
「是……是沈三公子!」
想到幾人定是尋來給她們送行的、
碧草激動不已。
衛燕盯睛看去,果然,一輛華帷馬車停在驛站門口,上頭陸陸續續下來幾個人。
正是碧草說的那幾人。
見到齊氏,衛燕心中亦是一片暖。
齊氏與她投緣,這些日子的相處,早已情同姐妹。
昨日她連夜就走,並未派人與她知會。
沒料想,今日他們竟巴巴地追來了。
衛燕奔下樓,一路小跑穿過連廊,撲在齊氏的懷裡。
「盛兒姐姐。」
她輕輕喚了一聲。
既然打定主意與江桐和離,那江家的人,她便也不能再以親屬相稱,齊氏名喚起盛,又比她年長不了幾歲。
喚盛兒姐姐是最好的。
齊氏揉揉她的腦袋,溫良道:「如今確實不必喚我長嫂了,沒那個輩分了。」
昨日衛燕寫和離書的事,她是知曉的,說起來,她並未阻攔,昨日撞見江桐與別的女子相依相偎那一幕,她也對這個小叔徹底寒了心。
「你們怎麼來了?」
衛燕執著她的手問,目光亦在江柯和沈昀身上掠過去,報以溫和的微笑。
齊氏解釋道:「昨日回去我便將事情說與子軒聽,那時沈公子剛好在,我們放心不下就去尋你,發現你已經走了,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追來了。」
衛燕明白了過來,卻又頓時覺得哪裡不對勁,瞧向江柯那頭。
「所以,你們是來……」
江柯見她疑心自己來的目的。溫朗和煦地笑笑,「放心,大哥不是來勸你回去,是來送送你。」
「大哥,這個稱呼好。」沈昀在一旁回味著他的話,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既不在自稱長兄了,便說明,你也是同意衛姑娘和離了。」
「正是。」江柯放下心中負擔,笑得雲淡風輕。
衛燕順勢福身一禮,衝著江柯道:「那便謝過大哥了。」
眾人俱是眉開眼笑。
碧草在一旁看著幾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亦是笑逐顏開道:「諸位公子夫人小姐,這雪日天寒,立在門口這麼久,你們不冷嗎?進屋去吧。」
衛燕含笑,容色明麗。
「碧草說的是,剛好是晌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