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含著淚道:「小姐,當時您和姑爺走後多日未曾來信,奴婢急都急死了。」
衛燕握著她的手,將事情原委吐露於她。
「並非我不想來信,是那個時候遭遇了變故,無法去驛站傳信。」
碧草一聽,眼睛都瞪大了,「變故?您和姑爺路上遇著什麼事了嗎?」
衛燕安撫著拍拍她的手背道:「來,咱們先上車,回去路上說。」
馬車行走在青石鋪成的道路上,車轍轆轆輕響,很快便進了城,耳畔傳來嘈雜的人聲。
衛燕這些天發生的種種事悉數與碧草說了,末了道:「這就是我和夫君來州城這半月發生的事了。」
碧草感慨不已,驀地紅了眼眶,千言萬語彙成一句。
「小姐,您受委屈了。」
「沒事,都過去了。」衛燕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旋即眉頭微蹙道:「只是眼下,夫君同我的關係到底還是生分了,還有四弟,那日見了他的模樣,我著實擔心。」
「解鈴還需系令人,小姐,姑爺性子如此,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從前咱們就知道他是無心兒女私情、一心進取、亦不通人情世故。」碧草徐徐說道:「這樣的人,世上男子中雖不見,但也不少,咱們還得多給些耐心才是。」
衛燕聽了她的話,微微頷了頷首,終是輕嘆了口氣。
碧草見她愁眉不展,替她出起了主意。
「進城這一路上,我到處聽見人說,過幾日這城裡要舉辦盛大的花燈會。」
「不如您約上姑爺一起去,屆時良辰美景,泛舟湖上,共賞花燈,多美呀。您再趁機將心裡話說了,想必姑爺不會不聽。」
碧草邊說邊暢想,神情滿是嚮往。
衛燕聽著她說的,不由也有些心動起來。
「那……我便試試吧。」
碧草見她沒底氣,鼓勵她道:「小姐,您何時變成這般畏畏縮縮了,當初那個敢做敢當的您去哪兒了?」
「您這般的玉貌仙姿,就算當初在上京,那也是數一數二、無人能及的,哪家公子看了不愛慕?您如今就是太保守了,日日裝點得這般素。燈會那日,奴婢定要替您好好梳妝,保管姑爺見了,亦會為您傾倒。」
果不其然,如福叔所料。
碧草的回歸讓衛燕的心中多了些許慰藉。主僕二人有說有笑地回了宅子,來到了院中。
衛燕將小白放在廊下,隨他去玩。
小白搖著短尾,東嗅嗅西嗅嗅熟悉環境,而後搖搖擺擺下了石階,撒丫子在院中騰奔雀躍起來。
但很快,它像是嗅到了什麼氣息似的,身子頓了一瞬,而後驀地朝院外飛奔了出去。
衛燕怕它亂跑,提著裙擺追了出去。
「小白,別亂跑,等等我。」
追出了院門,瞧見一樹斑駁光影下,將小白抱在懷中,如松如鶴的男人。
她才恍然、喃喃叫了聲。
「夫君。」
江桐撫摸著懷中的小白,轉頭看向她。
他穿著一襲素白寬袍,腰間繫著同色束帶,儀質古樸,素塵不染的模樣。
「嗯。」
淡淡應了一聲後,他不再說話。
碧草亦追了出來,忙蹲了蹲了身子對著江桐行禮,「姑爺好。」
「嗯。」江桐應聲,將小犬放到地上,小犬在他腳邊圍著打轉,「來了就好,舟車勞頓,好好休息。」
碧草笑道:「多謝姑爺關懷。」
如此便算是寒暄過了,江桐不再與她們多言,轉身便要離去。
碧草看著江桐離去的身影,急得去拽衛燕的衣袖,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
「小姐,您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