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小姐,江少夫人來看您了。」
齊氏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對襟,下身是迤邐的煙羅裙,愈發襯得整個人小家碧玉、燦若朝霞。
她見衛燕看起來狀態不錯,稍稍放下心來。走至她身邊,「弟妹,我都聽說了,讓你受苦了。」
衛燕起身迎她,拉她坐下說話。
「我沒事,眼下身子已經無礙了。」
齊氏連連自責。
「都怪我與你兄長前些日子太忙,疏忽了來看你,你說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齊氏頓了頓,眼神閃爍起華澤。「我可真是不敢想了。」
衛燕見她傷心起來,扯開了話題,問道:「子嚴他如何了?」
齊氏想起江琉,就氣不打一處來,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唉聲嘆息道:「別提了,回家後還是老樣子,整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閔閔回孃家住著去了。」
「陳家來人,說是要和離。」
和離。
衛燕在心中想著。
那便真是鬧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了。
只因這世道如此。
男子佔了高位,女子不能隨隨便便和離,名節二字重於山,若不是到了要恩斷義絕的地步,是絕不會提的。
唯有發現夫君道德品質敗壞,拿到了十足的證據,才能站在道德的高點,正正經經提出和離。
看來江琉是被陳家拿住了把柄了。
想來也是,前些日子都觸了刑獄了,這就是重大的汙點,可被陳家拿捏做和離的把柄了。
衛燕現在也幫不了什麼了,看齊氏愁眉不展,唯有安慰。
「長嫂,子嚴的事情,我現在也幫不了什麼……」
齊氏拉過她的手,善意道:「我知曉的。」
她如何會不知曉,如今江桐這頭,是任何人都說不動的。
江桐分家後,與他們所有人都是貌合神離,心有防備,他將自己的整顆心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任何人靠近了,還會得到傷害。
看著上回江軒被當場氣走,看著衛燕的遭際,她對這個妹夫,早已失望透頂。
「你與子瑜……」
想到此處,她不由心疼起衛燕來。
「相處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些。」
「其實分家這件事帶來的打擊,咱們都只看在了子嚴身上,可或許瑜心中所受的,不比子嚴少,崔氏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從小帶他不薄,他就算天性涼薄,也多少是該有顧唸的。」
「可他眼下被仇恨矇蔽了心志,變成這般六親不認的模樣,可真是讓人心寒。我只怕他到到最後,會走上歧途,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聽著齊氏的分析,若是放在以前,或許她會對江桐生出幾分同憫,可眼下,她心中再無波瀾。
「長嫂,他的所作所為,從來不會同任何人商量,全憑自己做主,咱們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齊氏的眸子在聽她平靜說完這番話後,緩緩瞠圓。
她自然是沒料到衛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對江桐的事情毫不關心、就像是事外人一般。
「你……」
她喃喃想問出心中疑思。
衛燕含笑回她,嬌靨梨渦淺淺,素齒星眸,美得不像話。
「是的,我放下了。」
齊氏愣了愣,旋即又笑開了,發自內心的笑,「這樣也好。」
她笑得爽朗,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打心眼裡喜歡的女子,由衷為她高興。
「這是我近段日子聽到的。」
「最能讓我高興的訊息了。」
衛燕頷首,杏眸透亮綺麗。提議道:「長嫂最近料理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