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對錯且不遑論,對於那次救命恩情,就不該放任他不管不顧。」
衛燕執拗地試圖說服他,絲毫未注意到江桐目光中積攢的沉怒越來越多。
這終於還是惹怒了江桐。
暮雨中,江桐將手中的紙傘丟於地上,上前幾步擎住了她的傘柄上的纖柔玉手。
衛燕不明所以地抬頭,目露驚愕地瞧著他。
江桐冰冷的視線緊盯著她,有一種壓迫彌散在頭頂上方。
「是,你衛姑娘知恩圖報、光風亮潔,而我江桐卻是個忘恩負義、枉顧手足的小人。」
他攥著衛燕的手慢慢收緊,骨節處盡皆泛白。
衛燕被他攥地指尖發疼,仰頭委屈看他。
「夫君你做什麼,你弄疼我了。」
江桐的神情一點點冷卻,最後變成了一抹冷笑。
他神情複雜地打量她手中晶瑩如玉的那根傘柄,嗤笑起來。
「我這樣的人,本就配不上你這高高在上的侯門小姐,你若是覺得旁人好,大可與我說明,我即刻便可修一封放妻書,還你自由身。」
衛燕愣住了,目光中的驚愕一點點凝聚成震動。
江桐冰涼的指骨一點點在她手背上鬆開,他垂著眼,說著最殘忍刺人的話。
「只不顧,衛姑娘可千萬別在與江某的婚內之期,與人私相授受,髒了江某的眼。」
江桐誅心之言,讓衛燕如墜冰窖,她頃刻明白了,江桐是因為方才見著她與沈昀的事,誤會了。
「夫君,你誤會了……」
她慌忙想解釋,可江桐總是那樣,脾性大得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衛燕只好一路追著他,邊走邊解釋,「夫君,你等等,你聽我說,我與沈公子之間清清白白,他只是見我沒帶傘,怕我淋雨染上風寒,才將傘給與我的。」
衛燕的誠懇請求,江桐卻恍若未聞,絲毫未作停留。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至家宅門前。
江桐絲毫不理會她,大步流星地邁過門檻,直奔書房而去。
衛燕一路小跑追在他身後,這一切被家中的丫鬟僕婦看在眼中,不由議論紛紛。
最後,江桐進入書房後,反身將門鎖上,徒留衛燕一個人留在門外,焦急地拍打門扉。
「夫君,你把門開開,我同你解釋。」
可江桐哪裡會給她機會,他總是這般冷漠,從未將心門開啟過,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機會走近他的心裡去。
自然也包括衛燕。
衛燕心亂如麻,她知道江桐是真的生氣了,方才說出了那麼嚴重的話來,可他完全是誤會她了,又不肯聽她解釋,一時間心亂如麻,嗓音都變得哽咽。
「夫君,你把門開開,讓我進來好不好。」
她心中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悄然崩塌,隨著豆大的淚珠不爭氣地滑落面頰,她整個人倚靠著門扉緩緩蹲下來,無力地坐於地上。
身後,是無數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下人。
嘰嘰喳喳議論個沒完,對著衛燕指指點點。
直到福叔出現,將看好戲的下人統統趕走,把衛燕從地上攙了起來。
福叔臉上滿是愁容,「夫人,如何鬧成這樣,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衛燕的情緒有些崩潰,她抹著淚對福叔抽泣道:「福叔——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福叔攙著她走在長廊下,往歇林亭的方向走去。
「眼下公子不肯見你,定是正在氣頭上,來,咱們先不要待在此處,讓他靜靜,有什麼事,咱們邊走邊說,讓福叔給你出出主意。」
福叔淳樸真摯的一番話讓衛燕稍許緩和了點情緒,她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