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權勢炙手可熱。但偏生又沒到可以完全都是他一人說了算的地步。宗室們或是掌兵駐在洛陽附近,又是在地方上做刺史。
若是樓玟有什麼不臣之心,想要壓住那些京城還有地方上的宗室。簡直說笑,到時候天下群起而攻之。根本就成不了事。
所以樓玟就只能做一個權臣。但是滿門赫赫,看得旁人也是頗為老火。
這朝堂上的位置就這麼多,他樓氏一門佔去了那麼多,其餘人還能得多少。
「他該不會有什麼打算吧?」於勉突然道。
元澈低頭,「這話我聽不明白。」
都是千年狐狸,到這兒裝什麼純良!
於勉兩眼定定的看著元澈,「大王不可能聽不懂某說什麼。」
「現如今大王身處險境了,難道不知道嗎。現如今大王已經是侍中。上柱國看著,難道他真的不知道陛下的用意?這人當年清除異己手段毒辣,不可能因為年歲大了,就生出什麼仁慈心腸。」
「到時候要是真對大王出手,那時候恐怕就晚了。」
元澈聽著臉上的笑比方才更濃厚了些,他抬眼看看他,「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還能是做什麼。
於勉不說話,兩人雙目相對。稍許之後,元澈笑著起身,「你這是想要幫那位了?」
修長有力的手指,指了指天上。
於勉臉色有些古怪,他本意是和元澈一同把樓玟給捉住,然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樓家人驕縱跋扈,佔了不少位置。要是和這家子玩心眼,那不知道花上多少力氣,還不見得有什麼成效。
乾脆不如拉幾個人,一塊兒把人給做掉。
魏國的所謂權謀,乾淨簡單的叫人髮指。沒什麼運籌帷幄,只有血淋淋的人頭。
簡單直接有效。
有個侍中給他作陪,到時候不管出了什麼,都不算是他主謀。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那麼也能輕一些。不至於太難看。
誰知道元澈指著頭頂,直接讓他頭腦都懵了。
元澈見著於勉的神色,臉上笑容略淡,「看起來,那不是了?那方才那話,說了做什麼呢?」
「不,不是!」
和清河王聯盟,還能想想該怎麼做。和天子做事,那就真的要把腦袋都給拴在褲腰帶上,沒半點退縮的餘地。
元澈看他,「那是……」
「方才不是還滿是氣惱,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於勉一咬牙,「大王說的很對。是這樣沒錯。」
元澈笑著點點頭。
明棠在庭院裡曬太陽,元澈有事沒事給她把脈,說她畏寒是因為陽虛。所以天放晴得時候,最好是出來曬那麼半個時辰左右的太陽。補陽氣,什麼藥都沒有頭頂上的日光好使。
明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瞧見元澈過來。
「事情都談完了?」
「暫時。」
元澈挨著她坐下,「臻臻明日是不是要進宮?」
明棠嗯了一聲,「太后的那個小情郎身體不適,不能入宮侍奉。太后覺得寂寞。明日就要我入宮陪伴。」
元澈點點頭,他俯身過來在明棠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明棠揚眉,「這是要我把訊息和太后說?」
元澈點頭,他見明棠幾次欲言又止,「臻臻有話告訴我?」
「我是擔心,會不會狡兔死走狗烹。」
「畢竟這事,先帝時候也做過。」
元澈的父親就是落得個這樣的結果。穩定局面之後。就被殺掉吃肉。
明棠不希望到時候又來一場。
侍中又如何了,當初元澈父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