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秋妍仿若未覺,摟住他的脖子,另隻手落在他襯衫上方的紐扣處,要解不解:「聽說沈大才子這幾年極度禁慾,除了養個落魄千金在身邊,從來不近女色。沈家父母跟我說,你只是把她當妹妹養,沒有男女之情,那也就是說,跟我分手以後你改吃素了?」
她俯首湊近他耳畔,「是不是對我念念不忘?」
話音剛落,薛秋妍的手腕被他攥住,沈溫強行將其拉開:「你覺得可能嗎?」
薛秋妍被迫站起來,他力道很大,將她皙白的手腕抓出紅痕,隱隱作痛。
大學畢業後,她說要出國,沈溫沒有半點挽留。
後來他們相隔異地,他連電話都很少打給她,更不用說見面了。
她主動聯絡,他總是在忙。
薛秋妍太想讓他在意自己,終於有次氣昏了頭,她設計了一出和別的男人在酒店的場景,讓沈溫親眼看到。
她快被這場單箭頭的戀愛逼瘋了。
她當時就是想看到他冷淡之外的表情,哪怕是為了他作為男人的面子而憤怒也好,她都能從中找到點平衡,獲得報復的快感。
他明明是一個最在意名聲的人,女朋友背叛他,他應該很生氣的。
可是那天他推門而入,轉瞬即逝的錯愕之後,臉上只剩下平靜。
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轉身離開時,還貼心地給他們把門帶上。
薛秋妍追出去,只換來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知道,是我工作太忙冷落了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祝你幸福。」
多麼體面的分手。
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只怕都會覺得他沈三公子寬容大度,有氣量。
薛秋妍卻分明從他的溫柔裡,感受到了他的毫不關己。
他不在意,所以無所謂。
或許從始至終,在他心裡,就沒真正把她放在女朋友的位置上。
他們談了四年,他甚至從來沒有跟她聊過和她有關的未來。
原本多年過去,薛秋妍有了新的生活,對這些已經看淡了。
她自己年少無知,喜歡上了一個冷心冷情的人,能怪得了誰?
她能接受沈溫是這樣的人,卻接受不了在他心裡的某個角落,真的有例外。
他那麼孝順,卻不惜與家人反目,也要把奚漫養在身邊。
連個名分都沒有,他竟帶她進入自己的朋友圈,對她關懷備至,允許那幫人叫她嫂子。
而自己呢,曾經是他的正牌女友,卻從來沒有機會被他帶去那樣的場合,沒有見過他任何一個朋友。
一個月前沈溫為了薛家的晶片找她的時候,薛秋妍就是出於報復的心理,說讓沈溫娶她。
她想看看,奚漫和利益之間,他如何取捨。
沈溫終究還是沒讓她失望。
他那麼寶貝的一個人,還不是為了一場生意上的合作,說放棄就放棄了。
在他心裡,薄商集團掌權人的位置,終究是排在第一位的,無人能及。
沈溫答應娶她的那一刻,薛秋妍忽然覺得,奚漫和她一樣可憐。
不對,奚漫被他捧的更高,摔的也只會更慘。
她沒了沈溫,仍是薛家的大小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奚漫沒了沈溫就一無所有,她比自己更可憐。
腕上的疼痛彰顯著男人方才的粗魯,薛秋妍用手捂住,面上微微不悅:「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是你未婚妻。」
沈溫似沉吟了許久:「秋妍,薛家提供的晶片,讓我成功和簡灼白簽下那批器材的訂單,度過危機。我感激薛家,願意與薛氏自產的晶片簽下三年合作訂單作為回報,你我聯姻的事,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