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他的骨頭,吸食他的血液,甚至是腐蝕他的靈魂。
沒有任何形容詞能形容那種痛苦,卓柯疼得渾身僵硬,連滿地打滾或嘶聲嚎叫都做不到。不僅是身上疼,那種精神和魂魄被侵蝕的感覺,更加令人疼痛難耐,絕對能令人神志不清、理智全無。
別說三個月,從極寒深淵回來後的一週時間,卓柯就已經疼得受不了,每時每刻都彷彿萬蟻蝕骨,每動彈一下都要忍受難以忍受的痛楚,連張嘴說句話都如同登天一般困難。
疼,好疼,非常疼,受不了的疼。
可怕的是旁人似乎都沒能察覺卓柯的異樣,卓柯因為疼痛而僵直、乃至癱倒在地,而其他人檢查來檢查去,貌似都只覺得他病了,雖然修士很少會生病,但偶爾也會有意外。
徒弟們把卓柯扶著讓他躺在床上,甚至給他叫來了醫修,過來的醫修卻斷定他氣息凝滯、經脈堵塞,解決方式就是閉關修煉,真氣執行幾個大周天就會好。
他體內的毒素,醫修一絲半點都檢查不出來。
就這樣,那些徒弟以為卓柯需要修煉,就把他獨自一人留在房間內。而卓柯萬分艱難且斷斷續續地忍受了將近一個月時間的痛苦,等到卓柯他師兄瀋海卿得知他「病了」,過來看他時,卓柯便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從小到大,卓柯都不算是一個壞人。修行這麼多年,卓柯也一直老實本分,即使為了救師兄導致自己終生的成就只得止步元嬰期,他也只氣結了那一下,最後還是安分的接受了現實。
然而這可怕的深淵之毒,卻逼得卓柯遺忘了自己的本心。
還是把它過給別人吧?
冒出這個想法後,卓柯體內那些可怕的毒素竟然難得安分了下來。更可怕的是,此時此刻一個完美的傳播物件推開了卓柯房間的門,是瀋海卿走了進來。
「師弟,我聽說你這次外出歸來後染了疾病,特意來看看你。」瀋海卿還給卓柯帶了禮物,許多有益修煉的靈丹妙藥,被瀋海卿裝在玉簡裡,擱在卓柯房間的茶桌上。
當時的瀋海卿還在為自己漸漸與卓柯疏遠的關係發愁,打著來探病的口號,瀋海卿卻扭捏地和卓柯拉起了家常話。
「師兄我多年來忙於管理門派,疏忽了你,你心中若有怨氣,儘管對師兄發洩就好。」瀋海卿糾結的不行,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掛在自己腰間的佩劍,那是他緊張的表現。
「不管你有什麼願望,師兄都會幫你完成的。」瀋海卿如此承諾。
「師兄……」卓柯撐著幾乎麻木的軀體坐起身來,對瀋海卿說:「如果我死了,師兄你當如何?」
瀋海卿被卓柯突如其來的假設驚到,皺著眉頭道:「別說這種喪氣話,你不會死。」
「為何不會?」卓柯緩慢的喘息,然後又道:「以師兄你的天賦,踏碎虛空飛升成仙不是問題,而我……咳咳……」
卓柯捂住嘴,感受著自己真氣逆流血氣翻湧,疼痛讓他眼前發花,幾乎看不清瀋海卿的臉,只有一個朦朧的輪廓。
「卓柯!」瀋海卿見他看起來不舒服,忙不迭想上前來檢查一番,但卓柯卻伸出手做出一個制止的動作。
「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卓柯不著痕跡擦去嘴角溢位的血絲,繼續笑道:「我已在元嬰期停留百年時間,壽命所剩無幾,或許再過個兩三百年,就要一命嗚呼了。」
瀋海卿一時間沒說話,似乎他也不清楚該說些什麼才好,修真旅途總是殘酷的,就連瀋海卿和卓柯的師父,也是停留在分神期數百年毫無進展,在三百年前仙去了。
儘管難過,但這著實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修仙之路就是一條堆滿了屍骨的大道,一萬人裡面才有一個可能飛升成仙。為了成仙,多少人拋卻情感羈絆,師徒、兄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