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隨從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整個屋子裡頓時陷入了古怪的氣氛當中。
宣至儒寬鬆的衣服底下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正當他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那隨從竟然沒多大反應,而是說道:「罷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按照計劃……」
「是的!大人!我會好好做的!」發覺隨從並沒有想要懲罰自己的意圖,宣至儒情不自禁鬆了一口氣,立刻殷勤地拍馬屁道:「大人,您是天地間最偉大的神,我絕對會完成您交託的任務,為您徹底清洗這個世界的汙垢!」
宣至儒煞有其事,似乎想要洋洋灑灑絮叨一堆讚美之詞,然而實際上,那個隨從並沒有聽他講話,在宣至儒還在嘟噥著說話的期間,隨從就已經垂下手臂,變回了之前那個低著頭畏縮的模樣。
而宣至儒說了一大段,抬起頭時,才意識到他嘴裡的大人已經走了。
來看只是視察一番。
宣至儒僵硬了一陣,緩慢鬆了口氣,慢吞吞站起身,甩了甩麻木的軀體,又對那隨從戀戀不捨地喊:「獅心……」
獅心,其實就是宣至儒眼前的這個隨從,它是當年神族大人送給他的魔獸,這個魔獸實際上並沒有固定的形態,它只是一團黑色的、龐大的液體物,可以塑形,隨便給它套上一個皮囊,它就會變成相應的模樣。
宣至儒非常珍惜這個魔獸,靠著獅心,宣至儒從築基期一路吃別人的真元、金丹還有元嬰,修到了現在的大乘期,雖說幾乎吃光了紫月門全門上下所有修士,但能取得這樣的成就,這是以前的宣至儒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可是為了完成神族大人交託的任務,宣至儒很快就要失去獅心了。
宣至儒盯著一動不動的獅心,心裡很是糾結,如果他偷偷留下獅心一部分的話……不,不行,如果被神族大人發現,他會死得很慘烈。
可是沒有獅心,宣至儒幾乎沒辦法修煉,到現在為止,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依靠吃他人真元才能增加修為的情況,如果靠宣至儒自己,哪怕再給他一千年,他也只能停滯在大乘期,再沒有進入渡劫期的機會,更沒有渡劫飛升的機會。
每一個修士所追求的終極,飛升成仙的門檻,就在他眼前了!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
神族大人不會再給宣至儒第二個獅心了,宣至儒清楚這一點,他也知道自己只是神族大人手裡的一顆棋子,棋子只需在關鍵時刻上場發揮自己的作用,然後就可以丟棄了。
看在這麼多年他安分守己、為神族大人傾盡全力貢獻自己的份上,宣至儒覺得神族大人應該不會企圖殺他滅口,但對他棄之不顧是肯定的,因此宣至儒必須趕在自己被拋棄前,為自己想好退路。
必須冒險。
宣至儒盯著獅心。
如果不狠下決心,他將一無所有。
……
莫緣和鄔起這天晚上是睡在一起的,他們躺在一張床上,鑽同一條被子,莫緣還把自己縮在了鄔起的懷裡。
抱著莫緣一直到深夜,鄔起都沒有睡著,他也不能睡覺,因為要時刻觀察隔壁宣至儒的動向。
鄔起並沒有察覺到宣至儒有什麼異樣,不過在傍晚時分,曾經有那麼一瞬間,鄔起似乎從宣至儒的房間那邊,感受到了某種古怪的氣息。
只是那古怪氣息存在的時間極其短暫,瞬息而逝,當鄔起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再想仔細去感應時,卻又什麼都感應不到了。
他無法猜測出這古怪的氣息,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的曾存在過。
想不出緣由,鄔起只能按兵不動。同時還趁著窗外的月色,低頭看懷裡莫緣呼呼大睡的模樣。
莫緣本來是不需要睡覺,他是一具屍體。
但若是真